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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墨客無不稱頌這樣的姻緣。少女心事,大抵也該是如此吧。
楚稷心底突然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力――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她想要什麼,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些在宮中難以辦到。
他所擁有的權力榮華,與這些美好常常相反。
目光落在符咒上,楚稷忽而覺得手中明黃的符紙變得刺眼,連透出來的模糊不清的紅色符文都令人心裡不適。
他想,他或許不該這樣自私。只因自己一廂情願,就去求漫天神佛將她束在身邊。
她這樣好的姑娘來日若出了宮,必會有人好好待她。
楚稷長嘆一聲,捏著符紙的手一緊,便將符咒收回了衣袖裡。
「走吧。」他神色輕鬆地起身笑道,「我們下山看一看附近的農戶,再去跑一跑馬。」
第43章 生辰禮(「十六歲,碧玉年華,生辰)
二人出了龍王廟, 立在門邊聽了幾句對答的張俊便低躬著身,大氣都不敢出地跟著楚稷往山下走。
他心下有些怨氣,覺得顧鸞不識好歹, 皇上對她那般上心她心裡沒數嗎?怎的還來求姻緣!
楚稷卻是到下山時就已消解了鬱氣, 不再覺得煩悶。
所謂姻緣,終是要講一個「緣」字。他盡人事, 緣則聽天命, 原也無可強求。
若他想強求,最終對不住的就是自己那份心了。
行至山腳下, 而前便是正值春種的田野。顧鸞原以為他有心要去附近的村子裡走走,他卻無心叨擾百姓,只遙遙地看了一看,見田間恬淡、田埂上有小孩子歡笑打鬧、村中許多房舍依稀可見是新砌的, 便知此地百姓過得尚可, 心情更好了起來。
離了這片田, 就是可供跑馬的空曠山野了。楚稷命侍衛們都退遠, 馭著馬,狀似隨意地與她閒話家常:「朕好似在典籍中看到過,你父親也是為官的?」
顧鸞一怔,好生想了想才答說:「也算不得為官。父親曾考取過功名, 卻不喜官場鬥爭, 便只在家鄉的縣衙裡做了個師爺。」說著她便笑了, 「小地方,上頭的縣令也清廉為民,沒什麼烏七八糟的事, 倒也怡然自得。」
說起這些,真是很久遠的記憶了。上一世一入宮門再難歸家, 只在父母離世時回去過兩趟。
而從父母離世到她離世,又隔了足有二十載,她便早已習慣了沒有親人在世的日子。現下驀地被他這麼一提她才恍然驚覺,此時此刻她的雙親都還在呢。
這說來倒是她有些不孝,心下便想著既是已當了御前掌事,至少該與家裡多通一通訊。說到底,就是過去二十載的分離再讓她覺得雙親重至眼前不太真切,她也要承認,爹孃待她是極好的。
在他們眼裡,沒有什麼比她過得太平更要緊,所以他們從不盼著她大選時能中選,所以她才能那樣毫無顧忌地入了尚宮局。
誠然,那條路走到最後,她也心存遺憾,可她也算平安喜樂地過了一輩子。而當時一同入宮又中了選的秀女們,沒有一個活得比她長的。
顧鸞一時間心緒複雜,心不在焉地馭著馬,又聽楚稷問:「你也是大選是進的宮,怎的去尚宮局當宮女了?」
顧鸞被問得一滯,被他問住了。
她總不能告訴他,是因她不想當嬪妃。
楚稷自顧自撫弄著馬鬃,又道:「適才看你燒姻緣符。你心裡的如意郎君是什麼樣……倒不如告訴朕,或還比去求告神佛來得快些。」
說到一半,他就想把這些話都吞回去了。
心裡矛盾至極,一股懊惱感讓他想要弄清她究竟喜歡什麼樣的人,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正所謂「死也要死個明白」。可同時,他又禁不住地想要退縮,覺得弄不明白也好,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