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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她偶爾也有棘手難辦的事,但那些事大多不必傳進皇帝耳朵裡,她便也不願攪擾他去。可他如若看出什麼,總會主動問她,便用這般平淡又不失關切的口吻與她說:「說來聽聽,沒關係。」
兩世的聲音在耳邊交疊,她總是願意依靠他的。顧鸞便咬了咬唇,道:「她不是第一次對奴婢下手了。」
「什麼?」他自不免意外,「不曾聽你提過,什麼時候的事?」
「剛到御前的時候。」她低著眼簾,「奴婢身子很好的,可到御前月餘就病了兩回。第一回 恰是該進殿當差的時候,第二回……」她語中一頓,「是那陣子皇上賞奴婢的時候多了些。」
她說著,不太躺得住了,到底撐坐起來。他下意識地幫她扶起軟枕,讓她靠著,做得理所當然,不知是哪裡來的默契。
是以等她坐好,兩個人才回過神,不禁相視一怔。
顧鸞低了低頭:「謝皇上。」
「……你接著說。」他稍顯侷促地一哂。
她低著眼簾:「但奴婢沒證據,只疑是她罷了,不作數的。這回的事……奴婢也不清楚是不是她。」
「朕會查明白的,是與不是,都給你個交代。」他溫聲。
顧鸞低了低頭,又說:「謝皇上。」
「對了,你的柿餅……」他頓聲,一時想說讓她下次加小心,又怕她當他不高興,自此便不做了。略作躊躇,心念一動,說了句一舉兩得的話,「下次放在御膳房做,穩妥一些。」
顧鸞怔怔應下,意識到下毒之事與那柿餅有關,卻虛弱得沒什麼心力追問。楚稷在約莫兩刻後離了她的臥房,回紫宸殿去料理政務。顧鸞坐在床上,反反覆覆想他所講的事情,越想越心有餘悸。
她雖已在宮中活了一輩子,可被這樣的妒意與惡鬥糾纏,還是第一次。
宮闈鬥爭從來不是她拿手的事。這般一想,她為著一份愛意就這樣跌跌撞撞地拼到他面前來,其實也有些莽撞。
後宮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她若得封成了其中一個,未必能活得多好。
而他,縱使來日真能和她兩情相悅,也不可能一直守著她。
她得學會保命才是。
顧鸞便這樣呆坐了許久。如何長長久久的「保命」並不能靠這一時半會兒就學個精通,但對眼下的事,她到底有了些眉目。
宮中鮮有什麼「化干戈為玉帛」的好事,一旦結仇,便是你死我活。在她們宮女之間許多時候尚且如此,妃嬪之間只會更是。
若此事真是倪玉鸞所為,她和倪玉鸞就註定是死敵了,哪怕她想放過倪玉鸞,倪玉鸞也不會放過她。
所以這便不是充大度的時候。
即便現下皇后與吳婕妤都有身孕,宮裡按規矩要給孩子積德,不好將人賜死,倪玉鸞也要被廢位進冷宮才好。
這份心,她是狠得下的。
當了大半輩子的掌事姑姑,自己不曾與人纏鬥過,狠心的時候總也不會少,否則哪裡管束得住那麼多宮人?
只是不知楚稷會不會捨不得。
顧鸞想著楚稷,心裡便為難起來,甚至有些動搖。
他喜歡倪玉鸞,她不舒服。
可她也不想讓她難過。
如此又將養了兩日,餘毒漸漸除盡,顧鸞的精神便好了不少。
到了第三天清晨,宮正司將供狀呈進紫宸殿,坐實了倪婕妤的罪。
小牧招供,自己與安和宮的阿才為了謀得出路,知曉儀嬪憂愁於顧氏得臉之事,便謀劃了這一出。先將下毒的法子透給倪婕妤,利用倪婕妤的妒意,讓她託孃家人得到砒霜,再將砒霜下在了顧鸞所致的柿餅上。
阿才招供,自己在宮中已久,但遲遲得不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