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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逾制,倒沒有逾制。可乍一看上去,說她是皇上身前得臉的大宮女有人信,說她是後宮裡的小嬪妃也會有人信。
再往深了說,御前一等一的掌事女官、皇上的乳母柳宜,素日穿著都未必有她這樣奢華。
皇后心底盤算著,目光忽地定在她的裙擺上。
她裙擺上壓著一塊玉牌,做工倒不甚顯眼,水頭卻極好,讓皇后下意識地多看了一眼。
她覺得在後宮裡好似見過差不多的東西。也或許自己庫裡就有,只是沒太用過。
紫宸殿西北邊的臥房裡,顧鸞眼見天色漸黑,撐身爬起床,坐到妝檯前悉心打扮。
中秋佳節,女孩子們都會拜月祈福。各宮會設香案,宮女們也常自己拜上一拜,求平安、求團聚、求美滿姻緣。
上一世她大半輩子無心情愛,每每拜月都只是湊個熱鬧,心並不誠。後來年紀大了,索性連這熱鬧也不再湊,只會提前為手底下的小宮女們備好一應祭品,由著她們玩去。
但這回,她想好好拜一次。
求月神保佑,讓她和心裡的那個人情投意合。
她不想像嫦娥仙子一樣獨守在廣寒宮裡。
梳妝妥當,顧鸞難得地挑了身鮮亮的衣裳來穿。
楚稷賞下來的衣料很多,各色齊全,但她為不惹人側目,總挑清素些的。
今日拜月,她想著要討月神歡心,就選了柿子色的短襖,配粉米色的下裙,再搭一條蓮紅色的雲肩。雲肩上恰繡著桂花,與中秋時節正相宜。
理好衣裙,顧鸞便出了門。她要先去趟御膳房,御膳房離宮人們所住的地方並不算遠,顧鸞邁進院門,院子裡的小宦官一猜就知她必是要拜月,嘿地笑了聲,直接給她拎了只食盒過來,躬著身道:「師父知道姐姐們都要拜月,早已備好了。這裡頭脆棗、毛豆、白藕、香梨、宮餅都有,姐姐只管提去就是。」
「多謝。」顧鸞欠身頷首,探手摸出一塊碎銀給他,接過食盒,又笑說,「我還得見見王公公呢。」
她這些日子生著病,聽方鸞歌說柳宜吩咐了御膳房給她備膳,弄得御膳房平白多了個差事。不論給她做菜的究竟是哪一位廚子,她都該先向王敬這掌事道謝才是。王敬一貫會做人,想來得了好處也會分給底下正經為她做菜的手下。
紫宸殿裡,楚稷想著晚上的家宴六宮皆在就頭疼,便拖延著,時時不願動身。
眼下天色已晚,張俊已催促再三,見他仍不動,終是連柳宜都開了口:「皇上,快去吧。闔家團圓的日子若是遲了,太后娘娘又要說您了。」
楚稷只得放下奏章,理了理衣冠,往外走去。
殿外月色寒涼,煙雲朦朧的一輪月裡,依稀可見嫦娥與桂樹的輪廓。楚稷走得不急,徐徐地往北踱著,走出沒多遠,遙見一倩影從東側御膳房的院子裡走出,提著食盒,向西邊行去。
認出那是誰,楚稷腳下滯了滯。
柳宜有所察覺,抬眸也看了眼,分辨出是誰,當即開口:「張俊。」
張俊躬身:「姑姑。」
柳宜氣定神閒:「那是顧鸞吧?病了這些日子怪讓人擔心的。我平日裡忙,也顧不上去看她,你喊她過來吧,我跟她說兩句話。」
「諾。」張俊一拱手,便低眉順眼地去了。
他自然知道宜姑姑醉翁之意不在酒。這話說得顧左右而言他,無非是幫皇上遮掩心事罷了。
他疾步趕過去,離顧鸞還有幾步遠時,喚了聲:「顧鸞姑娘。」
顧鸞駐足,偏過頭看向他的同時就注意到了不遠處浩浩蕩蕩的身影。
同時聽得張俊笑說:「你病了好些日子,宜姑姑擔心你,想跟你說說話。」
他邊說邊已伸手接過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