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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殿門,我拾裙而進,屏退了眾人,看到,她消瘦憔悴地蜷縮在床的一角,再無往日的神采。
我淺淺笑著,將手中的食盒放在她面前,道:
“泠姐姐,這是本宮讓膳房特意為你準備的點心,都是你以前愛用的。”
她失神地凝著那食盒,忽然,閃過一絲光芒,挪上前來,髒汙的手抓住我的,企盼地問道:
“是皇上讓你來的,是嗎?他原諒我了?”
我淡漠地拂開她的手,語音清冷:
“皇上很久都沒有提起姐姐了。”
“怎麼會,怎麼會?不可能,他說過,牡丹再美,也及不上我的一顰,我的回眸一笑,更是後宮所有佳麗都比不上的。他不可能忘得了我!不可能!”
我仔細地端詳著她,這個以絕色馳名宮中,專寵長達十年的女子:
“泠姐姐,先嚐嘗,這些點心可還合心?”
我開啟食盒,精緻的點心靜靜躺在其中。
她的目光在看到這些精製的點心時,費力嚥了下口水,才拿起一塊玫瑰酥,放到嘴中,卻禁不住一陣乾嘔。
見她這樣,我的黛眉顰得更深了。
忙喚了近身宮女硯墨,讓她去倒碗水給泠庶人。
冰冷的水,她卻若獲至寶的喝下,整個人方才鬆了一口氣,倚靠在床欄邊:
“合心?我再不合他的心了?他真的都忘了……”說罷,眸中的淚水一顆一顆濺落於落滿灰塵的床沿邊側。
“泠姐姐身子不適,還是好好將養吧,妹妹改日再來看姐姐。”我站起,然後緩緩往外面走去。
這裡的陰暗壓抑,再多待一會,或許,我都會崩潰。
因為,我知道,一手送她進來的人,正是我。
藏於護甲的毒是審查此案的人所放,而真正的馬錢子毒,卻是在我呈獻給她的染指丹蔻裡。
馬錢子,無色無味,雖些許不足以致命,但長期少量服用,中毒症狀才會顯現。
三日後,冷宮傳來訊息,泠庶人小產,彼時,我正撫琴,《春江花月夜》的曲子悠遠綿長的映襯著仲軒驚愕,旋即落寞的神情。
他挪了一下步子,似乎想去尋回什麼,但,還是毅然絕然的收住身形,孑然孤獨地立於月下。
我看到明黃的龍袍下,他的身子難以抑制地微微顫抖。
可,這,又怪得了誰呢?
後宮中,本就是步步驚心,誰都無法預測下一步,是死,還是活。
而帝王的恩寵,是這些殤血的源頭,亦是最虛無縹緲的。
就如同,直到若干年後,仲軒駕崩前,將那方密詔鄭重地交予我時,我才知道,這一生的付出和籌謀,終於因這道聖旨,而使意義截然不同!
我,或許,終究還是輸了……
風言風語 番外:安得與君相訣絕(1)
(上官寰柔)
十年,整整十年,我在這雪峰之顛,最近,亦是最遠的距離,伴了他十年。
一個女子,有多少十年可以耗費在無止境的等待中呢?
從十三歲,到如今的二十三歲,最美好的年華,就這樣,如流水逝去,而他,始終在彼岸,淡漠、疏遠地如謫神般不讓任何人靠近。
所以,漸漸,我試圖讓自己深信,他沒有愛,因為,他畢竟完美如神,神,又怎會懂得凡俗的愛呢?
直當那日,在恢復容貌的安陵宸手腕上看到雪魄玉鐲,我已平靜無波十年的心,竟然也會痛到無以復加,原來,他還是會愛的,不過,我並非是他願意給予愛的那個人。
雪魄玉鐲,歷代北溟皇后的信物,他,終是戴在她的手上。
或許,只有那樣絕色傾城的女子才能匹配他。從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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