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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座上的西戎王擺擺手:「一件衣裳而已,明日換了便是。」
像是極為袒護謝朝淵。
謝朝淵又一次謝恩:「多謝父王體諒。」
那問話的小王爺十分不甘,謝朝泠瞧了一眼,這約莫是謝朝淵的哪個兄弟,就只是這氣量,也就跟謝朝溶那廝差不多。
再看其他那些個,瞧著面更嫩,難怪謝朝淵根本不將這些人放在眼中。
那人似乎察覺到謝朝泠在看他,也朝他望過來,磨了磨牙,又問:「大梁人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下人隨從也可以和主子同席而坐?」
矛頭突然就轉到自己身上,謝朝泠有些好笑,低了頭慢條斯理地吃東西,只做沒聽到。
謝朝淵依舊在笑,眼神已經冷了。
「琳琅不是下人隨從,」他沉聲道,「他是本王的夫君。」
話一出口滿殿譁然,別說那挑刺的小王子愣住了,連西戎王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謝朝泠將嘴裡的炙肉嚥下,笑露出一點無奈。
西戎王訕笑問:「你幾時成了親?先前怎未與父王說?」
「還未成親,先定了親,等在這裡安頓好了便會成親,」謝朝淵說得理所當然,「琳琅雖是大梁人,但與我情投意合,在大梁時對我頗多照顧,又與我一路逃命回來這裡,我不會負他。」
在西戎,男子與男子、女子與女子也可互相嫁娶,這樣的習俗古已有之,便是連這西戎王的後宮裡,男妃也有好幾個,但以男子為正妻,還牽扯一個子嗣問題,多半人不會這麼做。
當然,謝朝淵想跟男人成親,沒誰會攔著,這些人恐怕都樂見其成得很。
果然驚訝過後那小王子也笑了,譏誚道:「是麼?那倒是要說聲恭喜了。」
「客氣。」謝朝淵淡定道。
殿中亂七八糟的議論聲更響,謝朝泠很明顯察覺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也更多。
謝朝淵的話雖聽著有些彆扭,倒彷彿是真心話。
將杯中酒到進嘴裡,謝朝泠忽然意識到,這句在大梁不能說的話,身邊這人或許早就想當眾說了吧,如今終於有了機會,難怪他執意要來西戎。
……罷了。
第71章 卿卿。
夜色已沉。
謝朝泠席地而坐,半歪在毛褥中,一手支頤,閉著眼聽殿外廊下謝朝淵與人說話聲。
像是西戎王送了人來伺候,被謝朝淵全部打發去了後頭,他自然不會給人在他身邊隨意安插眼線的機會。
「等出宮開府後,去牙行買些人,挑那些被擄來的大梁人或是百翎人便可。」謝朝淵交代完事情,轉身進門。
謝朝泠依舊靠坐在地上,姿勢更加隨意,面有紅暈像是醉了,聽到腳步聲也未睜眼。
謝朝淵過去,在他身側坐下,將人攬入懷,再輕颳了一下他面頰:「哥哥喝醉了?」
「沒有,」謝朝泠閉了幾閉眼睛,勉強醒神,「西戎人的酒太烈了,有些頭疼而已。」
謝朝淵低聲笑。
溫水餵到嘴邊,謝朝泠就著他的手喝了,神色更清明些:「我們幾時能搬出去?」
「剛來送人的內官說若是著急,可以選那些本就建好了的宅子,明後日就帶我們去看,讓我們自己挑,挑好了便搬出宮。」
謝朝泠點點頭:「那儘快吧。」
他靠著謝朝淵沒動,安靜片刻,又問:「你說西戎王幫你改了名,改了個什麼名?」
「不記得了,很長一串,也不好聽。」謝朝淵渾不在意道。
西戎人習俗如此,身份越是貴重,名越長,個字不算什麼,還有那一個名十幾個字的,如今這位西戎王就是,登基之後自己又把本就長的名改得更長,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