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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誕生自混沌,一生轟轟烈烈,創造了妖域,怎麼說也算是一個梟雄吧?」過了好久,珈行難終於再一次開口了,「沒想到死的這樣安靜。」
珈行難不愧是妖族,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開玩笑的心。
只是除了那一點「玩笑」以外,江潭落還從珈行難的話中,聽出了濃的無法化解的遺憾。
江潭落和珈行難早就知道寂滅這件事,但在今日之前,他們都以為那和天劫差不多。總之這樣一個大人物離開,應該是轟轟烈烈的才對。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所謂的「寂滅」就像它的名字那樣悄無聲息。
江潭落之前一直覺得,自己雖然是妖域的繼承者,但珈行難與老妖皇卻是實打實的親人,他們的家事自己還是不要管為好。但到了最後的時刻,他還是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剛才將下巴搭在江潭落肩上的珈行難只能抬頭。
他看到江潭落有一點糾結的咬了咬唇,接著終於忍不住說:「少主還是過去看他一眼吧。今天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江潭落也沒有面臨過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珈行難,此時他所說的只不過是最最直白與現實的話而已。
但江潭落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卻戳入了珈行難的心窩。
……再也見不到。
珈行難默默地攥緊了拳,他深吸一口氣,終於再一次朝著那個方向抬起了頭。
但就在這一刻,扶桑樹忽然暗了下去。江潭落和珈行難齊齊的朝著那裡看去。
過去扶桑樹總是金燦燦的發著光,可是現在它卻變得黯淡了下來,就像是一棵普普通通的大榕樹一樣。
它安安靜靜的矗立在那兒,沒了往日的神采。
突然看到這樣的場景,江潭落還有一些不習慣,然而不過短短一息,他的注意力就從扶桑樹落到了樹下的人身上。
只見妖皇靜靜地坐在那裡,依舊沒有一點睜開眼睛的跡象。
江潭落剛想催促珈行難快些過去,就見扶桑樹再一次燃起了耀眼的金光,這一切不過是一剎那間發生的事情而已。江潭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等到再一次適應光線,向前看去的時候,扶桑樹下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空空蕩蕩的一片虛無。
原本瀰漫四周的強大妖力與氣息消失得乾乾淨淨,什麼也不剩。
江潭落忍不住喃喃:「聖主大人他……」
話音剛一落下,江潭落便立刻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就是寂滅。
縱是有滔天之能的人,仍會在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任他過往有多麼輝煌、多麼強大,終歸只是虛無而已。
江潭落是天生妖族,又在妖皇跟前待了這麼些年,他見過無數次生離死別,然而卻從來沒有一回給他的震撼像現在這樣大過。
江潭落終於對「虛無」兩個字有了真真切切的感受。
而就在當下,站在他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珈行難忽然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半步。
「他……」
他就這樣走了嗎?
珈行難對道別這件事沒有多大的執念,然而他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生出這個念頭的同一剎那,便已徹底地錯過了這個機會。
珈行難與老妖皇的關係或許並不怎麼親厚,可是這一剎那的懷念與失落還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
他從此開始害怕失去。
此時的蓬萊,珈行難問完那句話後,鬱書愁便將視線落在了江潭落的身上。
儘管鬱書愁之前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形,但是他猜測這一定與鬱照塵之前說的那件事有關係——江潭落丟了情絲。
鬱書愁聽到珈行難的問題後,也微微側身向江潭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