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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副官是主持人,熱情洋溢地致了一段賀詞和開場白後,兩排衛士便朝著夜空連放八聲排槍,算是放了喜炮。之後,口歌大會正式揭幕‐‐花奴女從容上前一步,道出了第一個詰問:天上星宿什麼人散?
地上黃河什麼人開?
什麼人把定了三關口?
什麼人修行不想回來?
這是個家喻戶曉的民間小曲,不難做答,那些待命的漢子便齊聲應和:天上星宿王母娘娘散,地上黃河龍王爺開,楊六郎把定了三關口,韓湘子修行不想回來。
接下又問:東面面過來了個小金蓮,西面面過來了個老西番,你怎麼知道是小金蓮?
你怎麼知道是老西番?
漢子們稍稍一頓,半數人又答:東面過來了個小金蓮,櫻桃小口胭脂腮。
西面面過來了個老西番,倒騎著氂牛手抽著鞭。
這兩個請問只是個引子,待熱情升騰之後,難題才逐漸展開:牆頭上臥的黑貓兒,當成啥麼的啥了?
爪爪兒搭在牆頭上,當成啥麼的啥了?
這下果真把漢子們難住了,竟一時吭吭,沒了答詞。悶了一陣,獨眼龍竟率先出口:牆頭上臥的黑貓兒,當成翻牆的賊了。
爪爪兒搭在牆頭上,當成拾糞的叉了。
&ldo;轟‐‐&rdo;滿場大笑。這實在不成體統,花奴嗔笑一聲道:&ldo;太粗!&rdo;當即否定。
接下來,車班長卻趁機對出了好詞兒:牆頭上臥的黑貓兒,當成過山的雲了。
爪爪兒搭在牆頭上,當成尕妹的手了。
&ldo;好!&rdo;眾皆一聲呼,車班長便首先得了分。&ldo;好個屁!&rdo;獨眼龍卻咕噥一下,翻了白眼。
接下,花奴又唱:腳穿麻鞋者圖輕巧,頭戴上一頂草帽。
陽世裡來了陽世裡閘,緊鬧慢鬧是老了……
這一句唱罷,卻久無回應。前面的對叫半截對,只要個比喻恰當就行;這一句對卻叫全句對,特別講究意思的合拍。因有前面的失著,獨眼龍再沒敢急於搶答。靜默一陣,人群中又冒出一個左嗓子:牡丹花掉進河裡了,緊撈慢撈地下了;把尕妹摟到懷裡了,緊摟慢摟是亮了……
&ldo;好‐‐&rdo;眾人又叫,這才是真格的葷素俱佳,雅俗共賞!但叫過之後,細看那位歌手,卻是黃瘸子排長,他自那場鐮刀事件後,已成一個廢人,今日此刻來對歌,只是圖個熱鬧,並無真意要奪駙馬。花奴便只對他示個微笑,未加品評,轉身又唱:貓兒老鼠打一仗,黃鼠狼告了狀了。
二十(2)
包老爺的堂,
誰把案子斷了?
這是一種諧趣對,只要滑稽可笑,別無深意,車班長是輕車熟路,立刻作答:
張長胳膊李長腿,
趙深眼窩胡大嘴。
醜媳婦的炕,
傻秀才把人兒耍了!
人群又是一陣叫好,車班長再次得分。獨眼龍急得心如火灼,手腳亂動,嘴皮都發起顫來。花奴見他這般模樣,又丟擲一個奇數對:
天上雲彩跑馬哩,
你的心裡有鬼哩,
費這個心思促啥哩?
這一下,可把獨眼龍惹火了,他分明覺得,這三句歌詞就是對他的嘲諷,立時怒起,靈感大發,不等他人反應,立刻扯嗓門吼道:
戈壁要擺戰場哩,
你把我吞到肚裡嚥下哩!
吐了我是要造反哩!
&ldo;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