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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便是蜂擁而上的人群,爭相捧飲它的熱血,以分享神賜的甘露……
第三步叫&ldo;切明口&rdo;,這是開渠儀式的高潮和最終目的。擔當這一任務的自然是馬黑馬。當&ldo;獻犧牲&rdo;儀式過後,獨眼龍又將一把紅布纏柄的钁頭雙手遞給了他。
明渠的切口已經事先被削得整整齊齊,像一面牆,正對著山腳下那片泉澤,與山上通下來的暗渠只隔一層薄土,只要一钁頭下去,一股清流便會噴湧而出。這是一個異常神聖莊嚴的時刻,所有人都激動得屏住了呼吸。此時的馬黑馬,也激動得有些失常,這個曾經殺人不眨眼的傢伙,這會兒面對一道山牆,竟像新媳婦殺雞一樣,手也抖,腿也抖,高舉著那把钁頭,遲遲不敢劈下。過了好久好久,才&ldo;呀!&rdo;的一聲怪叫,將钁頭劈入山牆之中……
一樁怪事發生了!馬黑馬一钁頭劈下,沒見泉水噴出,卻聽見土層裡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吼叫,彷彿有一個什麼動物被钁頭傷著了身體。接著一陣劇烈的晃動,山牆上掉落許多塵土,而且還隱隱聽見一種四爪攪動水浪的聲音。這可把人給嚇懵了,真是破天荒的奇事,土層裡怎麼會有動物?一時間,所有在場圍觀的人,都嚇白了險。一些婦女和兒童,尖叫著直往後退……幸好幸好的是,這時候的馬黑馬突然又爆發出了一股強悍的血勇,一陣驚駭過後,又猛地將钁頭從山牆中拔出,接著&ldo;嘿!嘿!嘿!&rdo;連發三聲惡吼,將鋒利的钁頭一連串劈向土層深處。終於,&ldo;轟&rdo;的一聲巨響,土飛石崩,渠口決堤,一條巨蟒似的怪物伴著一股缸粗的大水騰空而起……那怪物騰空之後,很快就被塵霧水浪隱沒了身子,人們還沒看清它的面目就不見了蹤影(事後有眼尖的人說,那怪物很像傳說中的龍,但身子沒有龍那麼長,倒像一條巨型狗,尾巴上還拖著一條鐵鏈子,鐺啷啷響……這顯然是看花了眼的一種幻覺,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若干年後,這怪物又重新出現在大沙灘上,興風作浪,危害人畜,惹出了許多麻煩,這是後話。)
先說這股大水衝出之後,一下子把人們喜煞了,男人喊、女人叫、娃娃們拍手跳蹦子,竟將那怪物的恐懼全忘了。那水啊是那麼的清澈,那麼的涼爽,浪花飛濺,如霧如雪。有許多人索性就跳進那浪花翻滾的泉澤中,上下撲騰、打滾撒歡。那個興奮啊、狂喜啊,簡直比天降五穀時還震撼人心……
七
[筆者按:外甥講到這裡,頓住了。我問,完了嗎?外甥說,當然沒完,只是下面的事情不好講了。我說,有什麼不好講的?外甥說,要涉及男女事情。我說男女事情很正常啊。外甥說,太粗、太騷。我說,有多粗多騷呢,你舅舅都能給你講了,你還不能給我講?外甥說,我舅舅他們是啥人啊,那十幾年野人生活,早把他們正常的倫理觀念消磨盡了,他們說起那種事,完全像說牛兒馬兒一樣,一點也不覺得別口。可我們是正常的人,講起來就很覺得難為情。我說,我們瞭解的正是一個非正常社會的人群生活,如果他們的倫理行為也和我們一樣,那就反而不正常了。外甥又說,總是怕人笑話。我說,誰笑話呢,那些人的悲慘命運已夠令人心酸了,難道還會嘲笑他們那些最基本的生命本能嗎?外甥說,我不是怕人笑話他們,而是怕你笑話我。我又說,你這更是多慮,你就儘管往下講吧,如果有難以啟齒的地方,可以點到為止,我意會就行;至於一些具體的性行為,你完全可以用一些生理學名詞去表達,不必非要原汁原味。外甥說,既然你這樣講,我也就沒話說了。於是,外甥繼續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