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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不冷,空氣挨著赤裸的面板,卻像在扎人。
我閉著眼,聽胸腔裡如擂鼓一般的響動,血湧心跳,簡直令我按捺不住地想吐。
等來的卻是景晏的笑聲,這笑聲並不陰森,甚至有些悅耳。
他斷斷續續地笑了好一陣,笑聲伴著腳步聲向我靠近,停在離我極近的地方,輕薄的衣料若有似無地挨蹭我的身體。
我不敢睜開眼睛,我怕這悅耳的笑聲背後,是一張冷漠陰鷙的臉。
「元元。」他的手指撥開我凌亂的頭髮,再劃過我冰涼的臉,「本王沒你想的那麼缺女人。」
那日我睜開眼時,景晏早已離開,只留下赤身委坐在地上的我,和一句不鹹不淡、不輕不重的話。
他說:「元元,你是本王的人,要聽本王的話。」
他這話擺明瞭有弦外之音,只是我此時驚魂未定,尚沒有閒心去琢磨。
我是穿越而來,自然知道元元的命運。
元元是通房丫頭,是王府的丫鬟裡地位最高的一個。
而我,只是府裡最低微的婢子,跟在元元身邊伺候,連景晏的樣貌都不能得見。
元元是由景晏親自選的通房,這夜之後,便做了妾。
三日後王府走水,元元葬身火海,連著我也命喪其中。
這事不消想,也知道是晚芍郡主的授意,可元元想不明白,死到臨頭還叫著王爺救她。
王爺哪裡會救她,她不過是主子們解悶的玩意兒罷了。
天意弄人,世事難料,如今,我竟成了元元。
景晏對我說,要聽話。
除了聽話,我哪裡還有別的選擇呢?
這裡是王府,以景晏為天,想活下去,必定要依附於他。
景晏本沒有妾,這些日子,卻一次納了三房妾室。
一房,是皇帝選的,地方進貢的舞女——綾宜。
一房,是太后選的,宮裡養著的繡娘——織歡。
另一房,就是元元了。
不錯!他就是這個意思!
我醍醐灌頂,忽然想明白了他話中深意——綾宜是皇帝的人,皇帝忌憚他的勢力;織歡是太后的人,太后厭恨他的母妃,只有我……
只有我是他的人!
只是,為何偏偏是我呢?
我想不明白。元元資質平平,更沒什麼才智勇謀,景晏選她做自己的心腹,實在沒什麼道理。
更何況,景晏曾聽之任之,縱容晚芍將其活活燒死。
元元這顆棋子,景晏究竟想如何擺布?
他這人城府太深,心思太重,令人捉摸不透,實在是可怕得很。
夜巡的更夫又在敲小鑼了,我仔細聽了聽,已是四更天。
我剛要起身,卻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夜風伴雨,頗冷,我不禁打了個冷戰,伸手去抓散落在身側的被子。
景晏的眉細不可見地蹙了一下:「你怎麼還是這副樣子?」
他穿戴整齊,我卻衣不蔽體,看著倒像是我在勾引他。
我將身子伏了下去:「王爺,四更了,元元伺候您更衣上朝。」
「不必了,本王告過假了。」他回手關了門,坐在榻子上,居高臨下地睨著我,「去找身衣服穿上。」
「是……是……」我披著被子,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退回了自己的小臥。
所謂通房丫頭,其實就是夜裡頭貼身伺候的丫鬟罷了,是因如此,我的臥房與景晏的相通,僅用兩塊軟帳子隔開。
「元元,本王抬你做妾如何?」
景晏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係扣子,手上一緊,竟是將一顆盤扣硬生生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