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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底牌

10月7日上午十點。

李心宇站在協和醫院住院部三樓的走廊裡，他身後跟著小許。

601病房的門口坐著一個警察，在牆邊的長凳上打盹。小許走到他旁邊咳嗽了一聲，那個警察猛地驚醒，一不留神把帽子掉在了地上。

&ldo;喂，你小子怎麼這幅熊樣?&rdo;

小許喝道。

&ldo;算了，這幾天他們也夠累的了，就讓他們歇歇吧。&rdo;

李心宇走到門邊上，轉過頭來問那個警察：

&ldo;他狀況怎麼樣?&rdo;

&ldo;已經醒了，醫生剛才來瞧過一次。&rdo;

李心宇點點頭，推門走進房間。

病房裡有兩張床位，卻只有一張床上有人。那是一個頭上包著白紗布的男人。他的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卻明亮有神。他的一隻手伸在被單外面，一副銀光閃閃的手銬把他的手腕和床架子銬在一起。

李心宇走到床邊上，和他對視著。

&ldo;我們又見面了，警察先生。&rdo;

他衝著李心宇笑了笑說。

&ldo;沒錯周先生，不過沒想到是在這裡。&rdo;

李心宇從一邊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在床邊坐下。

&ldo;李警官，你怎麼不先去探望一下兩個女孩子?她們可比我重要多了。&rdo;

周皓仰起頭看著天花板。

&ldo;這不用你擔心，昨天晚上我就已經去看過了。&rdo;

&ldo;哦?她們的情況如何?&rdo;

&ldo;楊朔沒有什麼大礙，但徐曉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的狀況，不是麼?&rdo;

李心宇盯著周皓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

&ldo;她死了?&rdo;

&ldo;沒有，但是一直昏迷，到現在也沒有恢復意識。&rdo;

&ldo;可惜了，一個不錯的女孩兒。&rdo;

周皓嘆了口氣。

&ldo;這一切難道不都是你造成的麼?&rdo;

李心宇提高了聲調。

&ldo;沒錯，對這些女孩子的遭遇我很遺憾，但我並不後悔。&rdo;

&ldo;簡直不是人。&rdo;

小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ldo;警察先生，如果你經歷了我所經歷的事情，未必你能表現得比我更善良。&rdo;

周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李心宇擺了擺手，示意小許不要和他爭執。

&ldo;李警官，你今天來不是特地探望我吧?&rdo;

周皓坐起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他的右手被銬上了，只能用左手拿杯子。

&ldo;沒錯，&rdo;李心宇頓了頓說：&ldo;我想聽聽你的故事。&rdo;

&ldo;是麼?&rdo;周皓哼了一聲：&ldo;可惜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講故事的人。&rdo;

&ldo;沒關係，我是個善於傾聽的人，而且理解能力應該也不差。&rdo;

周皓看了他好一會兒，彷彿在考慮著什麼，然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說：

&ldo;好吧，不過為了讓我這個講故事的人能講得順暢一些，你能不能先把我解開?&rdo;

李心宇和小許交換了一下眼色，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把周皓腕上的手銬開啟。周皓抬起右手，把手腕活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