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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直這樣嗎?只要一見面就吵架、打架。」
唐晚揪著安全帶,沉吟片刻,偏過臉看著柯珍冷淡的側顏。
剛說完,柯珍就停了車。
位置確實偏僻,在郊外的一家四合院,車子就停在院子外。
大門口還掛了兩個大紅燈籠,院子裡坐了幾個人,圍著火堆在烤火。
聽見動靜,裡面的人揮手招呼:「柯姐,快進來,就等你了。」
唐晚順著聲瞧了過去,是個剃了寸頭的青年,穿了件鬆垮垮的短款棉衣,手上還拎著一瓶啤酒。
「那些都我朋友。」說完,柯珍降下車窗朝剃頭青年喊了一聲:「抽根煙再進來。」
柯珍解了安全帶,腦袋往後仰了仰,神情有些迷離:「我跟他一開始不是這樣的。至少我不是。」
唐晚緩了半秒才弄清柯珍在回她剛剛的問題。
「我媽是個十八線小模特,跟那男人不小心睡了一晚就有了我。自從生了我,她就沒再做模特。她文化程度不高,做的活兒都是些髒活累活。為了養我,她一天做四五份工。」
「印象裡,她很瘦,受到皮包骨。早年間她的身體就搞垮了,後來大大小小的病一大堆。等我八歲,她再也撐不下去了。」
「她怕我一個人餓死,拉著我去祝家威脅那男人。還跟我說以後有吃的有喝的,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
說到這,柯珍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下,唐晚看不太清她眼底的情緒。
「我一進去就見到了祝政,保姆跟我說那是祝家大兒子,是我哥哥。我小時候沒玩伴,第一眼見祝政我真挺喜歡他的。」
「我追著他跑叫哥哥,不停討好他。可是他很討厭我。經常打我、罵我。再後來,那女人死了,祝政要揚了她的骨灰。那是我第一次反抗祝政。」
柯珍伸出手彈了彈菸灰,一字一句講:「我跟祝政這輩子只有你死我活的份兒。要麼他死,要麼我死。」
二十多年的恨與怨,柯珍用最後兩句終結她跟祝政的命運。
唐晚胸口有些悶,試圖說點什麼,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
索性柯珍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即便講的是自己的故事,面上也能風輕雲淡。
「唐晚,從今以後,你是我柯珍的朋友了。」
「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第39章 這是一場災難。
煙抽完,柯珍將煙屁股扔在地上用腳尖踩滅。
郊區冷空氣過盛,唐晚推開車門那一瞬,冷風灌進脖子打了好幾個顫。
院子裡坐了三個人,兩男一女,一留山羊鬍子的胖子,一剃頭瘦青年,還有一文靜姑娘。
見唐晚兩人一前一後跨進老舊木門,徐高大手一揮,招呼她倆:「快過來烤烤火,這天兒忒冷。你倆站冷風裡也不怕吹成傻子。」
柯珍雙手揣兜裡,領著唐晚入了座。明火烤得人暖烘烘的,沒多久就驅走了身上的寒意。
唐晚手有點冰,特意挪了挪凳子湊近火堆。
「這姑娘不是你在重慶站抽到的那幸運觀眾?」胖鬍子眯起眼,打量一圈唐晚,越看越覺得眼熟,斟酌兩秒,問柯珍。
柯珍坐的是矮凳,矮了唐晚一個肩,這會兒正握著火鉗加火柴。
夾了兩塊乾柴塊放在火堆上,柯珍又捅了兩下火盆裡燒的明火,等火苗燃大,柯珍放下火鉗,不可置否地點了點下巴:「記性挺好。」
說完,柯珍視線轉了轉,給雙方介紹:「唐晚,我剛認的朋友。」
「對面那胖子叫徐高,平時我叫他高子。你左邊那位叫王成,還有高子的媳婦周霞姐。都是三三樂隊的成員,高子是鍵盤手,成子吉他手,我主唱,偶爾充當鼓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