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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裡,站在洗手檯前的人犯了難。
停水了。這個認知讓向北一眉頭皺起。
距離他從衛生間裡出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趕上停水了?要不要這麼倒黴……
在向北一犯難的同時,門外傳來一串緩慢卻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隔壁的洗手檯,然後向北一就聽到了礦泉水瓶被擰開的聲音。
他轉頭,先是入眼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往上是一截肌肉勻稱線條流暢的手臂,而再往上,則是一張不算陌生的臉——是那個經常出現在小區花壇的以及……揍了人的男人。
對方在他收回視線之前突然轉過頭來,然後垂眸掃了一眼他那雙以十分僵硬的姿勢垂在身側的手。
昨晚那拳拳到肉後又雲淡風輕整理衣服的畫面突然就在向北一的腦海里回放,於是他快速移開目光。
但對方卻開了口:「要嗎?」聲音顯得低沉,「進來的時候服務員說停水了,給了兩瓶。」
向北一看著遞過來的水,又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謝謝。」
對方「嗯」了一聲,繼續道:「在小區見過你幾次,你叫什麼?」
「……向北一。」拇指摩擦了一下被溫熱劃過的指尖。
對方點了點頭,卻沒有自報家門的意思,向北一餘光落在他洗淨的手上,也沒有問。
向北一用那瓶水洗了手才覺得手上的緊繃感緩輕了一些,但也僅僅只是一些。他蓋上瓶蓋,把水瓶扔進垃圾桶。
「啪嗒——」
旁邊的人把手擦乾後沒走,而是微微低著頭,點了一隻煙。
向北一在不算難聞的煙味裡抽了一張紙,聽到對方的聲音再次響起:「和朋友來吃飯?」
語氣很平,向北一都不知道他是在問還是在陳述,只能回答道:「嗯,是的。」說完把紙巾丟進垃圾桶,「那個,我先走了。」
「等等。」
「?」
「你衣服後面沾了東西。」
向北一下意識反手往身後摸,下一秒,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混雜著淺淡的煙味絲絲縷縷鑽入鼻腔,眼眸受驚睜大,猶如被針扎,他兩步跳開。
「紙屑。」對方絲毫不覺方才他伸手過來那個近乎圈抱的姿勢有什麼不妥,也對向北一失態的動作視而不見,捻著雙指漫不經心地吐出這麼兩個字。
向北一指甲嵌在掌心,扔下一句「謝謝」就快步離開,腳下的凌亂和第一次碰到這個人時相差無幾,出門時還差點撞到了地上的停用提示牌。
而衛生間內,寒邃鬆開剛才捻在一起的兩根手指,指尖空蕩蕩。
他垂眸笑了笑,將手裡的煙碾滅丟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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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哥。」向北一看了聲正在取票的人,猶豫了會兒還是叫出了口。雖然有些莫名,但他從廁所出來後確實就沒有什麼心情和性質再看電影了。
「嗯?怎麼了?」陳祈眠回頭。
「突然想起點我有個稿件今晚得交,我們改天再看吧。」
向北一隨口扯的謊言落下的同時,取票機吐出了兩張電影票。
陳祈眠將票取下自然而然地塞進口袋裡,回他:「好阿,那回去吧。」
下樓去車庫的路上,陳祈眠問:「最近怎麼都沒看到李洺?」
向北一還住在舊城區的時候,陳祈眠時常找他,久而久之他和李洺也就認識了。
雖然一開始陳祈眠總覺得李洺那人有點奇怪,不是很希望向北一和他走在一起,但後來發現那人純粹就是嘴欠心善,而且不得不承認,李洺是個十分擅長調節別人情緒的人。
向北一:「他不在f市了,流浪去了。」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