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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拖長腔。
“嗯?”
“不知道呀。”庾晚音摸他的下巴,“不如先叫聲姐姐來聽聽。”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似乎是被什麼石子硌到。與此同時,外頭傳來輕微的破空之聲,緊接著暗衛長劍“唰”地出鞘。
夏侯澹眼神一冷,反應極快,將庾晚音護在懷裡往下一倒,躲到裝槍支的箱子後面,這才出聲問:“怎麼了?”
暗衛忙道:“無妨,是流民滋事。”
“流民?”暗衛語氣有些複雜:“沿路的百姓,許是把咱們當成了叛軍……躲在樹後面朝咱們丟石子。已經被驅走了。”
右軍這一路行來,各州百姓雖然不敢螳臂當車,但背地裡翻個白眼、啐口唾沫的事情卻沒少幹。
不少百姓還念著夏侯澹輕徭薄賦的好處,並不信端王散播的那一套妖后昏君的鬼話。如今聽聞夏侯澹猝然駕崩,更是篤信了端王就是仗著手中有兵,公然奪權篡位。
因此瞧見開向都城的大軍,自然沒有好臉色,膽子肥的直接丟起了石子。
庾晚音聽明白了前因後果,神色也複雜起來:“怎麼說呢,還有點感動。”
夏侯澹也笑了笑:“這都多虧了皇后啊。”
在她到來之前,他的力量只夠與太后端王拼個魚死網破。
他不介意死在黎明前的黑暗裡,但若有機會走入燦爛驕陽下,誰又會拒絕呢。
“我現在……”他說到一半覺得煞風景,語聲低落了下去。
他現在有點不捨得死了。
庾晚音莫名其妙:“什麼?”
“沒什麼。”夏侯澹笑著拉她坐回原位,“姐姐的頭髮好香。”
都城已經七日未晴,天色晦暗如長夜。
短短數日間,太后與皇帝先後殯天,禁軍與禁軍互相廝殺,嚇得城中百姓緊閉門窗,惶惶不可終日。
後來殺戮似乎告一段落,城中宵禁卻仍在持續。誰也不知道這變故是怎麼開始的,又要到何時才能停止。但從最終贏家來看,這事兒跟端王脫不開干係。
而端王近來的行事作風,算是把他多年苦心經營的好名聲毀了個乾乾淨淨——數十名大臣長跪不起也沒能見到皇帝最後一面,如此慘烈之事,再厚的宮牆也擋不住,隔天便傳到了大街小巷。八旬老嫗聽了也要問一句“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更何況皇帝屍骨未寒,端王就大張旗鼓地四處捉拿皇后,這架勢但凡有點腦子都看得出來,就是要趕盡殺絕了。
民間一時議論四起。
接著便來了禁軍,端王新封的溫統領一聲令下,散播流言蜚語的格殺勿論。
幾戶人家被拉出去殺雞儆猴之後,都城陷入了一片死寂。行人道路以目,大街小巷除了禁軍巡邏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任何人聲,猶如鬼城。
李雲錫等人坐在岑堇天的病榻邊。
當初岑堇天在郊區的別院被端王發現之後,夏侯澹便將他轉移到了新的藏身處,讓他得以安靜地度過所剩無幾的餘生。
夏侯澹駕崩當日,端王讓臣子們回府暫歇。李雲錫有種預感,這一回府怕是再也出不去了。於是與兩個好友一合計,乾脆半途轉向,躲到了岑堇天處。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傳來訊息,寢宮外下跪的那一批臣子,都被禁軍圍困在了自家府中,不得進出。而端王的人找到此處,也只是時間問題。
幾人面面相覷,都是神情黯然。
病榻上擁被而坐的岑堇天先開了口,語聲平和:“事已至此,早做打算吧。”
經過蕭添採這段時日的調理,他狀態倒是好了不少,單看臉色,並不像是隻剩幾個月壽命的樣子。久病之人早已看淡生死,因此他反而是幾人中最冷靜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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