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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甄眯起眼,取了帕子仔細地幫百里初擦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花開生兩面,人生魔佛間,法典之中,溼婆大神或者大自在天原本就是最恐怖卻也最慷慨的佛,也是最接近人的神佛,善惡於一身,流傳千萬年的傳說裡,溼婆既作為兇殘可怕的‘魔之主’接受”活人祭“,統帥地獄萬鬼千魔,也作為慈愛的”神佛之王“接受世人膜拜香火;,既是俊美的放縱*的神,又是清心寡慾的苦行者。”
“所以真言宮的轉世活佛自然必須具備大自在天的兩性——他是世間最強悍最殘忍的魔,又必須是世間最慈悲清澈的佛所以……他既要能吃掉同類作為圓滿的修行,又必須通貫世間法典,擁有最乾淨的眼睛,你說,一個人要成為這樣的‘佛’,不在地獄中修行,又能去哪裡修行?”
“你是說……你是說……吃……。”秋葉白臉色一片鐵青,縱然她見多識廣,常見人間萬物,但是這樣的‘修行’只在她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幾乎都讓她作嘔。
老甄似乎完全沒有看見秋葉白的神色,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目光落在窗外虛無的一片黑暗之中,自言自語地輕聲道。
“咱家的小阿初,他還那麼小,那麼乖,那麼虔誠,卻和牲口口一一樣,被簡單訓練之後……被關在埋葬著歷代真言宮宮主的巨大地宮裡,所有的孩子的手裡只有十天的口糧,地宮裡除了宮主的陵墓有一盞鮫人油燈,別的地方連燈都沒有,只有一隻泉眼,每三日冒水半個時辰,所有的孩子都被關在那麼黑的地方,那麼冰涼陰森的地獄,裡面出了棺材就是無數陪葬的奴僕乾屍與歷代甄選活佛留下的孩子的骷髏,哦,對了還有成堆的為了防止疫病的生石灰粉和香料……。”
“每個月的最後一天,真言宮主會派人下去把倖存的孩子弄出來,檢查他們的身體,傳授他們一些新的武藝,其中最重要的功課就是聽經唸佛與打坐,參悟佛法,若是已經失了心性對佛法沒有悟性的便殺掉,然後再將剩下的孩子扔進那該死的地獄裡,再如是往復,一月、一年地不停地迴圈,直到有一天,只剩下一個‘靈童’,活佛就此誕生。”
他頓了頓,忽然轉頭直勾勾地盯著臉色發白的秋葉白,很輕很輕地道:“秋大人,從六歲到十三歲,整整七年,咱家一直都不懂,那個孩子是怎麼活下來,吃光了所有地宮裡頭能吃的植物和蟲鼠,然後再靠著吃……。”
他說不下去了,太過可怖的回憶,讓他徹底哽咽。
“……。”秋葉白還沉浸在老甄描繪的那些恐怖的意境之中,全然無法回過神。
老甄卻忽然一把抓住秋葉白的手腕,焦灼而茫然地問:“你說咱家的小阿初會不會怕冷,會不會怕黑,他是那麼溫柔的孩子,那麼單薄,他一定很疼,很餓,很餓……咱家每一次在夜裡看見他的時候,他身上全部都是傷……每次都瘦的皮包骨,像一具小小的骷髏,那麼小的孩子……頭兩年,咱家以為他幾乎從來就沒有長大過,那麼小小的……小小的身體。”
秋葉白幾乎被他捏得手腕生疼,看著老甄那張皺紋遍佈的老臉上早已老淚橫流,她忍住不微微地紅了眼,輕聲安慰:“他活下來了,老甄。”
老甄似乎方才回過神來,一副心有餘悸,卻無比慶幸的樣子:“是的,活下來了,活下來了,咱家的小阿初活下來。”
他抓住百里初換下來的毛巾浸在盆子裡,慢慢地一邊洗,一邊唸叨:“可是咱家心疼啊,咱家這一輩子都沒有過孩子,就把阿初當成自己的孩子了,可是每次這一想起小阿初在那地獄裡頭死命拍打著地宮的大門,用那樣絕望又稚嫩的聲音叫著‘師傅,啊……師傅,為什麼你不來,為什麼佛主不來救我’咱家卻只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次次地……一次次地……被關進地獄。”
“咱家那心就忍不住地痛,看著自己的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