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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愣了會兒,與其說這樣是擔心倒不如說是猶豫。是的,她很猶豫,自從昨天無意間一眼瞥見小安奶奶離去的樣子開始。
白布下神色尚算安詳,只是面板一塊紫一塊黑有些駭人。聶清越記得讀高中的時候有一篇英語課文講得就是黑死病,歐洲年輕智慧的醫生憑藉周密的實驗分析找出了傳染源頭並告知世人,病疫在半年之內得到撲滅從此人們安居樂業。課文總是離不開積極思想教育的,要憑藉科學知識實地調查,要冷靜理智堅持不懈。
可惜的是這些的東西的一半恐怕她都沒有學到,卻偏偏記住了以象徵憂鬱絕望恐懼的黑色命名的黑死病,它的另一個名字是鼠疫。
救世主情節什麼的聶清越倒不是很強烈,只是她對於這個病所瞭解的終究比村裡人多那麼一點,一直保持沉默的話總有種隱隱約約的愧疚心虛感。可是她又憑什麼作為底氣去做這些事情,關於鼠疫的病理,藥方,潛伏期,病症她一條都記不住。
有些鬱悶地磕著桌子:“夫君可知道第一個病人的情況?”
“第一個發病的人?”
“嗯。”
顏述有點奇怪的看著她:“我來之前怕是已經變成灰了。”收起藥碗直視她的眼:“夫人說過關心則亂,何人何事讓夫人關心了?”溫溫淡淡的語氣讓人不自覺安定下來。
聶清越苦笑,明明是再想想就能得到答案的問題,只是當愧疚和責任對上個人能力的匱乏,那種詭異沸騰的無力焦躁感令人失智。
何事關心關心何事。也許,她怕的不是做不出,而是做不好。醫學這塊實在不是她擅長的東西,所以她害怕她所瞭解的所掌握的鼠疫情況根本不能被準確地表達運用。
“我曾經看過關於這場瘟疫的相關記載,可是……”
“可是忘記了?”顏述替她把話接下去。
聶清越搖搖頭,臉埋在手掌裡,聲音悶悶的:“我不懂也說不出。”
“……那,就當作沒有看過,”顏述把她的手掌挪開來,“大夫的職責是醫治,至於如何停止蔓延,何不交給其他人考慮?夫人當時是這樣對我說的吧。”
“所以,相對的,做好自己能做到的,至於如何醫治,何不交給大夫們考慮?”
聶清越有點混亂,腦內BGM了一遍顏述的話,突然福至心靈,半晌終是徐徐笑起來握緊了手邊寬厚溫熱的指掌:“……或許,我可以做那個其他人。”
第二天一早顏述就陪著聶清越走了幾戶人家,戴著聶清越臨時縫出來的簡陋口罩。此行一是確認,二是瞭解村子現下的情況。
村子裡原有的大夫提供的情況並不多,對她這個外來人也不怎麼待見,不耐煩地答完第一個病發者的狀況還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句:“生前不讓人安生,死後也不讓人好過。”
聶清越本是沒有留意,顏述倒是隨口接了句:“生前怎麼了?”
村大夫的怨氣似乎找到了宣洩口,一發不可收拾:“那混賬還欠著我一筆醫藥費沒還,整個就是一流氓混子,家裡有好好的田不安安生生去種,不是今天偷王家的瓜就是明天偷李家的雞,病前我還看見他去偷倉庫裡的應急糧。自己得怪病遭報應也就算了,還要連累村子害人無數。唉!……”聶清越心下了然,見他有越講越多的趨勢,拉著顏述道了句謝就走。那糧倉長期閒置怕是養了一屋子的病鼠,去偷糧的話被鼠蚤咬兩口也沒什麼好說的。
往日祥和寧靜的村子一片愁雲慘霧,一路走下來可以完全躲避病疫的人家只是少數。病得重的終日臥床似是隨時要撒手人寰的樣子,在一旁照顧的也好似面色發青神思恍惚,未知疾病所來帶的死亡恐懼一直籠罩著村子。
“夫君以後出去看診要記得帶著這個,”聶清越指指做工粗糙的口罩,“儘量避免接觸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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