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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灼傷很痛,卻非常值得。
他傷的是右手,之後在學校裡,鶴連祠和他那幫哥們幾乎包攬了他所有的活動。季唯秋進校門後書包都不用自己提,認識鶴連祠的人會主動過來幫他把書包拿到教室去。
在這種情況下,他和鶴連祠熟悉起來是太順理成章的事。
十八歲的男生帶著對世界天然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季唯秋是鶴連祠世界裡唯一對他不表現出特別的那一個,雖然對他好,但也態度冷淡。
他穩穩噹噹地保持著距離,好像一點不圖鶴連祠身上的什麼。
好奇心和征服欲一併爆發,全校都知道了鶴連祠在追他們班的季唯秋,一個男生。
唐朝曾經給林學安買過黑帖,那種欺負人的程度只能算開玩笑。季唯秋在被鶴連祠追、且沒點頭的那段時間經歷過不計其數根本不能擺在明面上的手段,曾經幫他提過書包的人會在擦肩而過時用肩膀狠狠地撞他,罵一句「給臉不要臉」。
最嚴重的一次他被人壓在學校廁所裡脫了褲子,在大腿內側用校徽別針紮下了「男妓」「去死吧」的字眼……這些疤成了他身體的暗瘡,每次塗藥都隱隱作痛。
但季唯秋始終扛著,直到兩個月後才答應了鶴連祠的追求,這兩個月的拒絕讓他在對方心裡變得難得而珍貴。
他答應的第一天,鶴連祠就帶他出去開了房。季唯秋沒有在這方面故作矜持,他大腿上的痕跡差不多好了,只隱隱有點印子,看不出什麼。手腕上的疤卻尤其明顯,鶴連祠以為是化學品滲透不好痊癒,其實是季唯秋根本沒有在手上用他送的去疤的藥。
而在他們交往後,像泥地裡的露水等到天亮就蒸發,那些如影隨形的折磨立刻消失了。施加暴力的男男女女怕他和鶴連祠告狀,走在路上碰見了甚至會笑盈盈地打招呼。
季唯秋也的確沒有告狀,不是害怕被報復,而是沒到時候。
他們在一起兩年,從高二升到高三。鶴連祠的志願一開始就很明確,他要留在本地——他家在本地,他心愛的摩托車、他的朋友兄弟們都在這,他不打算走。
z大是211,留下來沒什麼不好。
但季唯秋是要走的。
z大很好,對他來說卻還不夠。他要去首都,去全國最好的學校,他的家庭和鶴連祠比起來實在是太一般了,他不能留在原地永遠比鶴連祠差一點。
可是他也不想一個人走,鶴連祠的成績沒有好到能跟他上一個學校,這樣很好,他想讓鶴連祠和他一起去首都,報一個稍次一點的志願。
他會一路深造,最後成為所有人都認為配得上鶴連祠的人。
然而即使是在戀愛裡,鶴連祠也不會情緒上頭不選z大去選一個首都的普通一本,這是季唯秋面臨的最大的問題。
他和鶴連祠鬧,吵架、冷暴力,哭訴。他說異地鶴連祠百分之百會出軌,他也受不了鶴連祠的世界裡沒有他,他吵到兩個人身心俱疲,接著在一個情緒爆發的晚上和鶴連祠做愛,給他指大腿上模糊的痕跡。
他把自己曾經遭遇過的一切和盤托出,告訴鶴連祠他可以忍受所有事情,除了對於分開的恐懼。
鶴連祠聽完很久沒有動作,後來就坐在床邊抽菸。一根一根直到天亮,季唯秋裹著被子無聲地坐在床上,腦袋靠著他的背。
高考結束,鶴連祠最終還是報了z大。
但他把季唯秋帶回了家,介紹給他父母,用通知的語氣,和父母說要和季唯秋訂婚。
在場的人除了做好打算的鶴連祠,誰都震驚。
短暫的一片死寂,鶴連祠的父母尚未整理好思緒,他已經乾脆地雙膝下跪。平靜地說,請你們答應。
鶴父鶴母從未拒絕過他任何事,這次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