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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過來這裡。」
可是怎麼到處都充斥著死亡的味道,當一個人開始懂得什麼叫死亡的時候,周遭的一切都被賦予了這樣一種權利,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南兮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我還沒死呢!」林慧梅劇烈咳嗽,如同撐著最後一口氣,「你們一個個的,都先別給我唉聲嘆氣,要先把我氣死是不是?小炔,杵在門口乾什麼?」
「為了不把你先氣死,我離得遠點。」十分欠揍的語氣,南兮回頭看,嚴炔一手扶著門框,站的規規矩矩,低頭瞅著自己那雙腳,彷彿是要盯出窟窿來。
「混小子!」林慧梅長嘆了一口氣,看樣子對嚴炔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轉而又對向南兮,強硬的語氣不容反駁:「你過來。」
南兮竟然從林慧梅那簡短的眼神轉瞬中看到了一絲慈愛,不由得生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如同腳底長了尖刺一般的艱難往前挪了兩步。
「董事長,我……」
「這裡沒有外人。」林慧梅皺了皺眉,那一絲模糊不清的慈愛一下子蕩然無存,「都是自家人,我受你一聲奶奶不算強求吧?」
南兮沉默,自家人還是外人,她一向分得清楚。親情這種東西,她缺,正因為缺,才更謹慎。
抬眼對上嚴炔的目光,看不出什麼情緒。
「算了……」林慧梅極其妥協,頓了頓又讓步般的開口:「學著小炔,叫我老太太也無妨。」
南兮啞了啞口,最終還是輕聲唸了一聲:「奶奶。」
輕的如同嬰兒的牙牙學語口齒不清。
從小到大,第一次學著喊奶奶,對著一個近乎陌生的嚴厲老太太,喊出了她這一生最真誠的關於親情的代名詞。
林慧梅莫名的笑了笑,眼角夾著淚,再度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南兮,有的時候你的心的確很軟,這也是為什麼我把你放在小炔身邊的理由。你們兩個,總要攜手往前走走的。」
這種謎語遊戲南兮是玩不轉的,她一句都沒有聽懂。只是,沒有誰的心在面對無數的謊言欺騙之後還能柔軟的像一窩活水,總有一天,它會死。死去的那一瞬,又該讓她如何面對?
嚴悸是被林慧梅支走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她說:「小悸,你下去看看外面今天這風大不大,待的悶了,等會下去走走。」
嚴悸怔了兩秒,隨即自然的點了點頭。南兮驚了半晌,幸虧得是現代社會,不然她還得苦思冥想這究竟是什麼暗語。
林慧梅喊嚴炔:「你過來,站那麼遠幹什麼,這些年你離的那麼遠,我也沒見的好多少。過來,我有事跟你們倆說。」
嚴炔不情願的動了動腳步,看了看林慧梅說:「最好是什麼你在哪裡私藏了一筆巨額資金,好讓我們倆不奮鬥都能安然養老之類的,否則你還是不要說了,空頭主義的煽情字句,留給嚴氏那幫老骨頭吧,對我沒用。」
林慧梅氣的夠嗆,南兮終於明白嚴炔不討人喜歡到什麼程度,把嚴悸跟嚴炔放到一起,瞎子都能給你摸出來乖的那一個。
「你一定要讓別人認為我是被你氣死的才甘心嗎?」林慧梅吼著問。
「那麼多張嘴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又不能全都給他縫上。」嚴炔神色變了變,「在那些人的眼裡,你兒子也是被我弄死的,我小心翼翼的說話有什麼用,當年即便不說話,該背的鍋一樣也沒少,有用嗎?」
「你……」林慧梅氣的臉色慘白,「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混帳!」
「好了好了。」嚴炔賠笑,抬手給林慧梅順了順氣,「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要說什麼,說吧,多煽情我都聽。」
林慧梅壓了壓情緒,拉著南兮的手輕輕放到嚴炔手心,冰涼的南兮一個顫抖。
嚴炔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