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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對方的氣憤,揚起下巴一臉得意的樣子:「我扯的,中暑了衣服拉開呼吸會更順暢,老師教過,我聽一遍就記住了。」
如果是課堂上的考試,他一定會拿到滿分,還會得到老師的表揚,但他對面是正布滿陰霾的江秩抒,他沒說任何一句關於讚揚的話,只乾巴巴說了聲:「謝謝。」
少年擰開手上的水遞給他並笑著說:「不客氣,你是這的大學生嗎?」
江秩抒接過水卻沒回答少年的話,少年沒覺得掃興,自顧自說著:「以後我也要考這所大學,不知道那時你畢業了沒。」少年看向他的側臉,眼裡閃動著屬於青春朝氣的希冀。
江秩抒捏著礦泉水瓶,漂亮的眸子不知在何處聚焦,沉默半晌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少年似乎沒了耐性,卻也還是笑臉相對,球場上的夥伴喊他,他起身離開前還不忘叮囑江秩抒:「外面的太陽太烈了,你先在這休息會兒再走吧。」頓了幾秒又補充:「剛才不小心撞了你,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到北淮高中找我,我叫陸景,會負責的。」
江秩抒終於抬眸看他,少年臉上稚氣未退,說的話卻很有擔當。
陸景背過身走了幾步,突然聽到輕輕的一聲:「陸景,我記住你了。倘若你真能考上,新生典禮那天我送你一份禮物。」
少年回過頭笑得很開朗,身上洋溢著江秩抒極度匱乏的鮮活神采。
球館內雖有遮擋卻也悶熱非常,幾個少年在球場上飛馳,不懼酷暑,玩得不亦樂乎。汗水從臉上滑落,浸濕衣衫,卻擋不住朝氣蓬勃的活力。
待他們玩累了,觀眾席已空無一人。
小小的插曲像炎熱午後下的一場太陽雨,和無數的普通雨天一樣,在少年的記憶裡掀不起絲毫波瀾,甚至很快便找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但有的人卻看到了雨後的彩虹,並銘記於心,第二天甚至往後的日子都到球場碰運氣。
碰到了就拿起畫筆,坐在觀眾席那不起眼的角落,畫了一張又一張直到少年散場離去。如果碰不到就嘆一聲「今天運氣不太好」,然後等到外邊的路燈亮起,再悠悠起身離開。
他並非想跟少年搭話,只是喜歡看他們打球時亦或是聊天打鬧時充滿生機的樣子,那些蓬勃的朝氣能讓他從陰鬱中短暫脫離,得到片刻喘息時刻。
「那後來呢?開學典禮那天你怎麼沒來找我?」陸景依舊仰頭看他,手在地上拍了拍看不見的灰塵,示意江秩抒:「坐這說,總仰著頭太累了。」
江秩抒依言坐下,思緒又飄回過去。
那個暑假,江秩抒因陸景病情得到好轉,陰霾中透進點點光亮。
休學一年後重返課堂,也很幸運,在新班級遇到了同樣樂觀開朗的梁錦,那是江秩抒第一次覺得友情不麻煩也不窒息,不必承載任何負擔。
他只有寒暑假才能見到陸景。為了方便照顧,陸景發小的父母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房,放假後陸景和陳笑都會先在他家玩一陣子再回去,所謂的玩大部分時間都是結伴到大學裡的球場打球。
陸景升入大學那年,江秩抒在新生名單上看到了他,也帶著禮物去了開學典禮。
「那為什麼不找我,也沒拿給我?」陸景挪動屁股,坐到他正對面,看著他的眼睛問。
江秩抒垂眸不語。
那時對於不同性向的包容程度已經很高,當年同屆的同學也都畢業離開了學校,但知道當年那些事的人不少,哪怕只是道聽途說的一些風聲,江秩抒也依舊擔心,害怕遭到陸景的排斥。
即便成長之後思想轉變,看淡很多事也變得愈發灑脫,可就算讓他再次回到過去的開學典禮上,江秩抒依舊不敢貿然和陸景接觸,他怕任何一絲可能的意外。
「你怕把我嚇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