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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無常。
他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退了一步。
但凡人怎麼會快過修道之人,我伸手掐訣定住他,而後行禮對師父道:“師父,請動手吧。”
師父從虛空中顯出身形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謝映白,輕笑了一聲。
他的笑聲散漫,亦如曾經那般帶著懶意,如今卻透出一絲莫名的不屑之意。
我不敢再看謝映白,於是也不知他如今臉上到底是何等神色,但我想他應當是恨我的。但那又如何呢?此後我們便是陌路了,我心悅他又如何,他尚且記得我又如何,既然沒有來日,那就當沒有過去,豈不輕鬆?
師父結印按在他眉心,他便昏迷過去,而我開啟天道眼,終見他身上命盤寸寸碎裂。
此後,他無命理無過去無將來,是無父無母無病無難,終是應了“孤”字命格。無命理之人,又不修道,在天道眼中便是孤魂,來日輪迴,也是新生。
“給你一天處理後事,而後來見我。”師父如此吩咐,而後離開。
我應了聲,將謝映白護在懷中,前往我早日備好之處。
我曾在嶺南之地買下一座宅子,那宅子依山傍水,四季如春。那時我本想來日同謝映白一起去那兒,那裡風景好,遠離紛爭,可供謝映白吟詩作畫,自在風流,不必聽人指三道四。來日若有興致,我還可伴他入山遊獵,我會為他醫好那隻眼,一同與他看遍天下山水。
但如今,只能留與他一人了。
宅中有僕人,待他醒後,會有人告訴他,他因家中大變而失去記憶,父母雙亡,唯留他此處宅子,金銀無數。他自小嬌生慣養,風流自在,有了我留給他的這些東西,或許他還能如曾經那般肆意張狂,不必早早折去傲骨,生如惡鬼。
離去前,我看著他沉睡的面孔,情不自禁伏下身,於他眉心落下一吻。如那日他於雪中吻我一般,飛花落雪不留痕。
我想我並非不再愛他,只是我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我曾許他百年,念他情深,知他困苦,憐他際遇,卻不得不離他而去。是我有心無力,敵不過天意,改不得命理,只好望他此後平安喜樂。
我不求移山倒海之力,卻偏因此愛而不得。
以我如今一身殺孽,便是師父不逼我,我強留他身邊,也只能徒增他艱難。
我想這般也好,來日若陌路再見,或許我還可見當年肆意風流的謝映白。
我會風輕雲淡,說我曾愛一人,用盡我所有年少輕狂的不自量力,以及懵懵懂懂的一腔熱意。
只可惜,世間不得雙全法,此情唯獨作追憶。
佛門
我回去之後,師父又關了我閉關。我本是魯莽行事,結丹結得境界不穩,動用靈力時常有虛無之感,這閉關是懲罰,也是給我時間穩固境界。
我不知在黑暗中待了多久,出來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洞府中暖如春日,但往外一看便發覺,修仙界竟也落雪了。修仙界的四季比之世俗界要晚上許多,我想如今人間應當過去許久了。
師父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在他面前站定,他便問我:“還喜愛他嗎?”
我知道,這個他說的是謝映白。
我回道:“喜愛。”
閉關不解相思愁。
他嗤笑了一聲,而後抬手在我眉心一點。他的動作很輕,我卻彷彿被針穿透頭骨般,疼得一瞬間頭暈目眩。
好在,這疼痛只是一瞬。
我摸了摸眉心,摸到一個菱形的凹陷。
“我從魂修那裡要來的咒印,你若不忘此情,此後每日午時便重新經歷一遍天雷之痛。”師父摸了摸我的頭,溫溫柔柔地笑道,“阿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