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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論的。人一生的吉凶禍福,都是前生註定的?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聽天由命?這不對。”
金楊第一次見冷月潭侃侃額而談,不由瞪大眼睛,豎起耳朵。
冷月潭繼續道:“佛家講因緣果報。在因與果之間,‘緣’字起到橋樑作用。”
金楊忍不住問她,“什麼是緣?”
“我們種下了一顆瓜子在地下,這是因;但如果沒有日光、水份、肥料、或人工的辛勤培育,這就是緣;它就會影響到種子的萌芽、茁壯、和開花結果了。”冷月潭臉上依舊是那般嫻靜,如深潭之石,“假若一個人前生雖然種了善因,但他今生若不繼續修持,行善以為助緣,就會影響到善果的成長,也不見得會有豐收。”
顏婕的眸子亮了又熄,她靜聲靜氣道:“人的命運是由偶然因素造成,不可預測,不可預知而又是註定的,不可改變。”
“金楊怎麼看?”冷月潭問道。
“我不知道。”他坦誠回答。腦袋亂糟糟的,似乎世界完全顛倒。冷月潭看似與世無爭,獨自活在自己的天地信仰裡,但是她的世界觀竟然是抗爭。而顏婕看起來活的挺滋潤,但是世界觀卻充滿灰暗色彩。到底是怎麼了?倆人完全倒過來了。
金大伯鄙夷道:“他是得過且過,混一天算一天的主。”
金楊不服道:“我不信富貴天註定。古人不是有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麼?”
金大伯微微嘲諷道:“雖然也有人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然而那終究不是正常的社會形態,並非正常的人生奮鬥。”說到這裡他看著顏婕道:“我們承認宿命,只會讓人絕望。它不僅嘲弄作為一個物種人類的尊嚴,而且也無情的打擊個人奮鬥的價值。然而我們的文化,從來也不會讓人真正絕望……”
顏婕的表情從未如此認真過,她眼睛都不眨地看著這個並不算老的老人。
“孔子說過:‘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者,有矣夫。’金大伯解釋道:“就是說一顆禾苗的開花、結果,要看後天的栽培而定。”
冷月潭贊成道:“佛家說的‘功不唐捐’就是這個意思。”
顏婕眸中掠過一似苦楚,很快消失不見,她動了動嘴,道:“我們或迷茫、或努力、或自私、或慷慨,都有著各式各樣的方式活著,看似是我們在做選擇,實際上無論過程、結果如何,我們都只是順著地勢流下的水滴。根本沒有做主的權利。”
金大伯嘆了嘆,道:“顏姑娘,宿命是根本的,努力是必要的;宿命論並不排斥主觀努力,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事不謀不成,‘多算則勝,少算則不勝,況於無算乎?’”。
金楊覺得自己要昏倒了,這個顏婕還是在水上人家、在生態農莊那個顏婕?或者她在裝瘋賣傻?他肯定是後者。
“伯父,冷月潭——呃,顏處長!”他譏刺地笑了笑。“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們繼續侃,我要睡覺去了。”
冷月潭毫不猶豫表態:“嗯!金大伯!我也累了。”
倒是顏婕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想說什麼卻又忍住。
金大伯咳嗽了兩聲,清笑道:“年輕人瞌睡多,不像我這個老頭子,你們去吧,房間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對了,希望顏姑娘不介意地方差,比不得豪華賓館。”
“怎麼會呢!我謝謝金大伯還來不及呢!”顏婕起身嘆道:“很有意思的聊天,很久沒有過了……晚安!大伯!”
顏婕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金楊一眼,拉起冷月潭的手走向裡屋。
冷月潭頻頻回頭,“大伯晚安!金楊晚安!”
“咦!有些冷了,”金楊忽然縮了縮頭,打了個哈哈“我也去睡了!“說完低著腦袋往裡屋走。
“回來!”金大伯低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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