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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答應的。」
風燭畫無言以對,她索性不理奚恆環顧了一下四周,奚恆隨著她看了一圈,說道:「你是在找烏鴉嗎?方圓十里已經沒有烏鴉了。」
風燭畫的目光回到奚恆身上,她問:「你為什麼殺它們?」
「我不喜歡烏鴉。」奚恆說得理所當然。
風燭畫只覺得一股窒悶之氣堵在心頭,她轉身走進小寮裡狠狠關上門。
他倒是一點兒沒變,換了樣貌可只要說起話做起事來就還和以前一樣。極度以自我為中心,想要的一定要得到,不喜歡的就讓它去死,有種近似於孩童的天真的殘忍。
所有人在他眼裡只是有趣的螻蟻罷了。
她曾經也是。
二
奚恆突然覺得風燭畫身上有點熟悉的感覺,淺淡得如同幻覺,仔細想想也應該是幻覺。
這個姑娘的手上再次沾滿了顏料,就像他第一次見她那樣。她認真地拿著畫筆在紙上勾勒著她下一個作品的小像,即便是這種小像她畫得也極其精緻,目不轉睛。
他已經糾纏她好些日子了,威逼利誘軟磨硬泡她卻始終不鬆口,時間長了風燭畫似乎也開始習慣奚恆冷不丁地出現在她家裡,看東看西問東問西。這麼個大活人坐在她面前,她也能視若無睹。
這倒讓奚恆開始好奇,風燭畫為什麼就是不肯接他的生意。
她是一隻野鬼,野鬼多半是心中有夙願難解以至於不能輪迴。薔華說風燭畫的名字本是取自「風燭殘年」,殘年也是殘念,她不過是一縷殘念罷了。那麼她的夙願到底是什麼呢?
奚恆坐在她旁邊撐著下巴看著她作畫,問道:「你能畫出這麼傾國傾城的容顏,為什麼給自己畫的麵皮這麼寡淡?」
「寡淡也好傾城也好,都不是我原本的樣子,沒什麼差別。」風燭畫給畫上的唇點了一點硃砂「那你原來長什麼樣,漂亮嗎?」
風燭畫的畫筆停了停,半晌她輕輕一笑:「我也一直很想知道,我長大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她轉過頭來淡淡地看著奚恆,說道:「可惜我沒能長大。」
那目光裡有些讓人心驚的情緒,不過奚恆沒來及看懂她就轉過臉去,她又畫了幾筆似乎有些心煩意亂,把筆隨便扔在紙上。
「神君殿下好不容易得了健康的體魄,也得了自由。為何不到處遊玩卻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所以你為什麼非要浪費我的時間呢?趕緊答應我不就是了。」
奚恆輕鬆又無理地把包袱甩到了風燭畫身上,好像真的對她的問題感到不解。
風燭畫握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她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好,我給你畫,畫完之後你就走吧。」
她轉身欲走,奚恆卻拉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
她的身體很冷,這是一個沒有脈搏心跳的,死寂的身體。
「你很討厭我。」奚恆這樣陳述道。
風燭畫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還是說你喜歡我?」
這次風燭畫回頭了,她緊緊抿著唇,神色複雜地看著奚恆。奚恆歪著頭看了她半晌,說道:「我們以前見過麼?」
風燭畫冷笑了一聲,她說道:「這有什麼重要的?我替你畫麵皮不就行了。」
「這麼說就是見過,什麼時候的事?」奚恆並不放過她。
風燭畫掙了好幾次也掙不脫奚恆的手,她索性從桌上拿起裁刀紮下去——衝著自己的手臂而不是奚恆。那裁刀是專用來裁傀儡的,一刀下去她的手臂便斷了。
奚恆愣住的時候她便捂著斷臂轉身而去,他驚訝地不知說什麼好。雖然這是傀儡的身體,不會流血也不會痛,她為了掙脫他這麼爽快地截斷手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