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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睡衣站在門邊，抬眸朝外掃了一眼。

看神情倒是沒什麼不耐煩，但遲芒總覺得擾人清夢很不道德，原本她打算下午請人來修門，沒想到房東熱心，一早就讓人過來了。

她礙著昨天踹端門的事兒，也不好意思讓人再回去。

一見302的門開了，她馬上小步跑了過去，把水果盤伸到那人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笑。

&ldo;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馬上就好了，真的。&rdo;她端著水果盤，舉高，靦腆地笑，&ldo;那個，今天有點突然，家裡只有水果，只能暫時請你吃點水果，非常不好意思，下午我會去買點別的回來……&rdo;

這人很高，垂眸的時候，漆黑濃密的眼睫靜靜斂住半隻瞳仁。

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他的眼底隱隱流露出一星半點的倦懶，周身的冷意被這點倦怠輕輕摩擦著，融合出幾分說不上來的氣息。

鬱卻低頭看了眼水果盤裡的蘋果，切得整整齊齊，剛洗過，蘋果表層還沾著水。

小姑娘手指白白的，纖細中裹著薄薄的肉，看起來很軟，面板還濕著，青蔥似的指尖緊張地蹭了蹭水果盤。

她眼睛很大，裡面盛著濃濃的歉意，真情實感得令人無法懷疑。

見他不吭聲，遲芒又舉高了點，嘴角抿出一個小梨渦：&ldo;新鮮的，很脆很甜的。&rdo;

鬱卻瞥她，緩緩鬆開握著門把的手，大概看出來她的堅持，微皺眉，從水果盤裡敷衍地捏了塊蘋果。

遲芒鬆了口氣。

接著，聽見他用那把冷淡的好似有冰粒無聲碾磨的嗓音說：&ldo;你能徒手掰開蘋果？&rdo;

遲芒愕然抬頭。

男生表情很淡，好像剛才說話的不是他，一雙淺棕色的眼睛漫不經心地注視著她。

他眼睛顏色偏淺，色彩偏冷，被他看一眼就像是眼皮上倏忽之間掉落了一片雪花，冷的沒有那麼刺骨，卻叫人莫名有種若有所失的惘然。

遲芒感覺耳根有些熱。

他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笑話她的暴力嗎？

&ldo;你，&rdo;遲芒縮回手，歪著頭，遲疑地問，&ldo;你剛才是在笑話我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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