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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二十三了，還能好看幾年？五年之後我還有現在的容貌嗎？&rdo;

&ldo;保養得好的話，也不會變太多。&rdo; &ldo;那麼十年呢？等我三十三歲的時候，坐在夢會所裡，還會有人請我跳舞嗎？其實現在已經開始發胖了。&rdo; &ldo;沒有吧？&rdo; &ldo;你看不出。以前我胃口多好？現在我再也不敢隨心所欲地吃東西了，必須嚴格地控制。不是少女了，小海棠。&rdo;她朝我露出自嘲的微笑。 &ldo;我們都怕老，怕發胖，怕面板鬆弛，我當然也怕‐‐&rdo; 她笑著打斷我：&ldo;但你不用以色相事人。&rdo;

我一愣：&ldo;你用嗎？&rdo; &ldo;你說呢？如果不是有這張臉，我現在這樣窘迫的家境，朋友們會容我這麼久？如果我沒有這張臉，陳言會問你&l;她是誰&r;嗎？&rdo; 我心裡湧起一陣傷感：&ldo;長得好未必都是好事。我倒寧願你沒有這張臉，寧願你回北京以後只做一個普通的女生，寧願他沒有多看你一眼， 你過得也許比現在好些。&rdo;

她微笑著搖頭：&ldo;不會的。那我現在恐怕只能領著八千的月薪，租著一個小單間，每天早上在地鐵口買一個煎餅，上班給人呼來喝去，下班還要趕稿子。&rdo;

&ldo;外面幾千萬個年輕人都是這樣活著。&rdo;

&ldo;是，你覺得他們幸福嗎？如果可以交換，你猜有多少人願意和我換？療傷的良藥有很多種，可我冷眼看著，最有效的一種就是錢。陳言想躲開我，可以躲到歐洲去；我想離開城市，能靠這張臉借到別墅住。&rdo;

我舉著掛滿碎發的梳子發愣。幾天後，就是2012年了。

2012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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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我重新幫英總工作，但只算幫忙，不入編制，也不領固定工資，只拿稿費，為的是不用坐班打卡，來去自由。

2011年國產片票房井噴，有雜誌請妙妙分析當下的電影市場，妙妙沒有時間寫，我拍胸脯給她做代筆。我說，論人精、錢多，只有地產業能跟母們行當媲美，不過地產業有上行下坡，太不濟的時候還能全盤崩潰；但母們行當呢，是經濟景氣，人人有錢看電影，經濟危機，人人需要看電影，所以別觀望了，無論什麼時局，入母們行當總是不會錯的。

後來這篇稿子在網上被轉載得很兇，我每看到一次都得意得不行。我跟妙妙說，你瞧，我也是有手藝的，將來萬一沒飯吃，還可以賣文為生。

妙妙說，不是頂著我的名字，誰會找你寫呢？ 這一年的開春，英總接到了幾個大case。我是看著公司從一個小團隊一步步壯大起來的，我很開心，但妙妙愁得直用腦門撞桌子。 &ldo;劇本這麼爛，怎麼宣傳？給錢倒是蠻痛快，可是有這錢做宣傳，不如分一半請個好編劇。&rdo; 這部片子剛開機，我們只拿到了劇本。我和妙妙讀了一夜，讀了五分之四，連人物關係都沒理清。 &ldo;你說，這本子擱你們班裡能得多少分？&rdo; &ldo;還想要分數呢？早被老師開啟窗戶扔出去了‐‐這可怎麼宣傳哪？&rdo; &ldo;別抱怨，一個好宣傳的職業道德是味覺失靈。&rdo;

&ldo;味覺失靈？&rdo;

&ldo;就是自我催眠，你要說服自己：別看這破本子前言不搭後語，也許人家是個被埋沒的王家衛呢，也許剪吧剪吧就是《東邪西毒》呢。&rdo; 整個殘冬，我都跟著妙妙身後跑發布會，採訪，寫稿子。我還出了兩次差，一次去狂野的青海，忙得腳不沾地，離開之前的兩個小時，我倆在一條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