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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坐二等座。&rdo; &ldo;一等座，&l;哭靈&r;的時候連眼淚都看得清清楚楚。&rdo; &ldo;你有錢了？&rdo; &ldo;翻譯了一部片子，順手把字幕做了，一共四千。&rdo;

我一算，兩張國大一等票，差不多就是四千了。一場戲都看掉？前幾天吃茶泡飯的是不是她？

&ldo;你節省一點兒吧。&rdo; &ldo;省它幹嗎？&rdo;她很詫異。 &ldo;你留一筆積蓄，就當救急用，以後再窘迫也不至於吃茶泡飯。&rdo; &ldo;留什麼積蓄，我就是積蓄。&rdo;她乾脆地說，&ldo;我腦子在，手在。&rdo; &ldo;總會有意外啊！&rdo; &ldo;富貴在天，&rdo;她說，&ldo;死生有命‐‐你煩不煩？&rdo;

那年是2008年，我和陳白露剛好二十歲。

讓我理一理思路，在陳白露和陳言相遇之前，還有什麼是我沒有講到的？ 說一說首飾吧。 從廣州回到北京的時候，我媽給了我一隻保險箱，裡面是足夠我在各種場合佩戴的珠寶：金銀纏絲的多層大項鍊、極細的鑲著米粒小鑽石的鎖骨鏈、各式胸針和絲巾別針、刻著我媽媽名字的緬玉手鐲和紅寶石戒指，還有成把的髮簪，我把它們都還給我媽，說我對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沒有興趣‐‐但是我又想留下一條穿著一顆珍珠的銀色項鍊，它裝在一個小布袋裡，設計簡單，光色柔和，很戴得出去。

&ldo;咦？這條怎麼在這個盒子裡？它不值錢。&rdo;

我用指甲刮著那顆珍珠，這是我唯一知道的檢驗真假的辦法：&ldo;是假的？&rdo;

&ldo;真倒是真的，只不過不是什麼好的。&rdo; &ldo;我根本分不出好壞，只要是真的就好。&rdo;我捻著指尖刮下來的一點兒白色粉末。 &ldo;傻孩子，那是你見好東西見得少，見得多了，自然就分得出好壞。&rdo; 結果是，我連那條看中的珍珠項鍊也從來沒有戴過。 人體已經足夠天然和美，無須珍珠和鑽石的裝點；或者，如果人體是醜的，通體貼上金箔也是尊醜佛。 所以何必呢。 但陳白露不這麼想。

我和陳白露成為好朋友後，有一天，我開啟保險櫃給她看，並且說，她可以隨便取用。

她一眼看中一條鑽石項鍊，鑽石有六克拉重，吊在鉑金蛇骨鏈子上。 鑽石太大，而鏈子極細，拎在手裡沉甸甸地下垂著，彷彿隨時會斷掉。 這搭配雖然不安全，可是十分好看，纖細和炫目搭在一起，使人覺得驚心動魄。

&ldo;這不是一套吧？&rdo;陳白露細細地撫摸過鏈子，把橢圓的鑽石握在手心裡。

&ldo;是我自己搭配的。石頭是裸石，外邊的環是我在銀鋪定做的。&rdo; &ldo;該配個粗一點兒的鏈子。&rdo;她拿起另一條粗一些的鉑金絞絲鏈，放在手裡比了比，皺著眉頭說：&ldo;這條倒是不會斷掉，但是太難看。&rdo; &ldo;難看？哼，你未必見過這麼難看的東西。&rdo; 還沒有等陳白露做出反應，我就從她手裡把項鍊奪了過來，她始料未及，蜷起的手指勾住了纖細的蛇骨鏈，我們同時聽到一聲金屬的斷裂聲‐‐鏈子斷掉了。

鏈子斷掉可以修復，就算不能修復，也不值什麼錢。但我那天大怒， 隨著鑽石從斷口處滑到地板上，我騰地站起來，和陳白露發火：&ldo;你為什麼弄壞我的東西！&rdo;

陳白露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那條斷鏈，抬起頭訝異地看著我。 &ldo;對不起。&rdo;她迅速說，然後尷尬地一笑，好像在提醒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