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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衣人將她們領到這裡,躬了躬身便退出去了。茶茶打量那房間,收拾得十分整潔,臨窗有個窗臺,支了竹簾出去。她默默站了半晌,看那窗臺上有一隻墨釉色的圓肚花瓶,瓶裡插著數枝花兒。那花每一朵都有碗口大,瓣葉整齊,開得十分簡潔典雅。
茶茶並不認得那是什麼花,慢慢兒走到那花旁邊,伸手拈了一朵深桃紅色的,低頭輕嗅了一嗅,便望著窗外出神。
這時門口的屏風後面忽然有人輕笑了一聲。茶茶驚得一抬頭,望那屏風,後面有人影綽綽。茶茶愕然的唇頓時抿成弧線,神色又一次冰冷起來。那屏風後的人並不出來,也不說話,半天一絲聲音也沒有。茶茶不再看那屏風,回頭看著窗外,手指卻緊緊掐著那花枝,險些要把它掐折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方才領她們上來的青衣人忽然進來,伸手往門口一讓,道:“二位請回吧。”茶茶轉過身來,望著他有些吃驚。
“鄙上說了,這枝花,姑娘若喜歡便送給姑娘了。”那青衣人對茶茶道。茶茶只愣了一愣,一把扯了李嬤嬤,便往樓下走。
走出樓來,李嬤嬤看了她兩眼,茶茶沉默得很。她二人的車馬仍然停在那裡。兩人上了車,那青衣人便趕了車走。約莫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又回到城中鬧市。青衣人跳下車徑直去了。
李嬤嬤下了車,看看天色已經日頭偏西。茶茶也跟著下來。李嬤嬤認了認方向,拉了茶茶往王府去。才走了兩步,就見著哲義領了王府的人在找她們。一見了她們,如釋重負道:“總算找著了。你們去了這許久,王爺讓我和哲修帶人出來找。”
哲義親自趕了車回王府。到王府下車,李嬤嬤當先從側門進了府,茶茶漫不經心地把那朵花擱在了門外的石獅子底座上,也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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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鐸坐在書房那張花梨大案後面,聽李嬤嬤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眼睛只盯著茶茶。茶茶卻低著頭,定定地看著地面兒,彷彿一尊雕像。承鐸問了李嬤嬤幾句,正要問茶茶,忽然外面有人叩問。
承鐸叫進來,那位姓餘的王府內丞拿著一個卷軸進來,說:“方才有人送來,說是他家主人補給王爺的生辰禮物,一定要王爺親自開啟,其他人不能看。否則……誰看了誰死。”他托起那個卷軸,“那人放下這句話就走了,門口的侍衛問他他也不說話。”
“他說只能我看,不然誰看了誰死?”
“是。”
“拿來。”承鐸伸手道。
老餘有些猶豫道:“屬下以為這卷軸裡也許有暗器,也許有毒粉,還是讓屬下等先檢驗一下為是。”
承鐸道:“他若是下毒放暗器便不該這樣說,拿來。且看我看了死不死。”
老餘便把那捲軸交了給承鐸。承鐸拿起來,叫李嬤嬤站開些。李嬤嬤急忙道:“還是讓別人來看吧。”茶茶也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
承鐸已經徐徐展開那捲軸來看,只片刻,臉色一變。李嬤嬤見他變色,往前兩步,承鐸把那捲軸一合,竟拿著半天沒說話。李嬤嬤沒看見上面是什麼,卻聽承鐸道:“你和老餘先下去。”承鐸平日對她十分尊敬,少有這樣說話的時候,李嬤嬤看他意思,是要留茶茶下來。她便告了安,和老餘一起出去了,出門時看了茶茶兩眼,暗歎了口氣。
茶茶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愣愣地看著承鐸,承鐸說:“你過來。”茶茶聽他聲音便知道他動了真怒,心裡有些猶疑,又有些作怯,慢慢捱了過去。
承鐸把那捲軸一抖,鋪開在桌上,便霍然是一副春宮圖。那圖上的男子戴著一張金黃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只露了下巴嘴巴出來,赤身壓在一個女子身上。這畫筆鋒飄逸,卻靈動如生,將男女□之情刻畫得入木三分。那女子仰在榻上,長髮委地,杏目迷濛,秀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