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彩鸞小楷書(第1/3 頁)
「我不是啊」高嶽捏著幾乎要斷掉的鼻樑,掙扎著從滿地經卷當中坐起來,「啊,啊,你把我鼻子給踢出血來了。」
「嘭」又是一聲,那鞠球又直直墜下,砸在高嶽的幞頭上,高嶽搖搖晃晃,眼冒金星,咕咚聲又躺倒了地上。
「郎君,郎君啊。」聽到這連續的喊聲,高嶽睜開了沉重的眼皮,頭腦昏昏沉沉地,他恍惚間好像回到了現代,「別,別再催我的稿了不給足錢,我可就要在劇本里埋雷了」
然後他看到了寫經坊上密密麻麻的椽子、斗拱,一圈貼著自己的臉的男女經生,眼睛都眨巴眨巴的,看起來是抄書時間久了都嚴重近視,親切地呼喊著,「郎君啊,郎君,你沒事吧!」
「啊!」高嶽大喊起來,從胡床上直起身子,幾名經生嚇得都往後退了兩步,然後高嶽摸摸鼻子,還好沒有斷開,只是紅腫起來而已。
隔了幾步,那用鞠球踢中自己的女經生,看著自己,靠在抄經臺上,擾擾髮髻,說「都散了都散了,這太學生應該沒事了,都是誤會,各自忙各自的吧!」
那些經生們都哦了聲,接著散落走開,去各自的抄經臺處,去抄寫佛經了。
然後看高嶽捂著鼻子慢騰騰靠近自己,那女經生眼光躲閃,抓抓後脖子,囁喏道:「不好意思啊,還以為你和那無賴漢是一夥的。」
細看起來,這女經生雖然衣衫半舊,髮髻散亂,但模樣還是挺美的,年齡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
「請問」高嶽捏著鼻子,皺著眉毛,用很重的鼻音繼續詢問。
「不要請問了,踢中郎君的鼻子是場誤會,小婦也很內疚,但真的別向小婦索賠,小婦現在都快沒下鍋的米了。」那女經生將雙手伸出,緊閉雙眼,表示堅決不接受高嶽的請求。
「不,我要找的就是位很會蹴鞠的女經生。請問女士(唐人尊稱女性為女士)高姓大名。」
「吳,吳彩鸞。」
不一會兒寫經坊的後院裡,經卷堆積如山,一棵葉蓋很大的榆樹在院子當中,高嶽坐在樹下的胡床,繼續摩著鼻樑,斷斷續續說明來意,表示他可以出足額的價錢,請這位叫吳彩鸞的女經生為自己和整個「韜奮棚」抄錄部《切韻》。
只要有了這部書,以後詩賦做起來便方便準確多了,能最大程度避免犯韻的問題,畢竟唐朝考場上的詩賦對格律要求是非常瑣細嚴苛的。
吳彩鸞挽起裙裾,系在腰帶上,下身穿著卻是便於勞作的胡風長褲,聽到高嶽的要求,她很乾脆地應承下來,「可以!但小婦最近背運,遇到幾位抄完賴帳的賤人,特別是那個郭小鳳,還經常喊惡少年來欺辱小婦。要小婦抄切韻倒是可以,卻要付現錢。」
「不知價錢如何?」
吳彩鸞哈哈一笑,然後舉起五根手指,「一部小楷切韻,一萬一千又五百字,五千錢!」
好傢夥,五千錢就是五貫,也就是說吳彩鸞每寫兩個字,就有一文錢,這要價可比他先前在那個時代編劇本要貴多了。
誰叫吳彩鸞壟斷了切韻這部書的抄寫,而韻書現在又大行其道呢?
不過現在並不是心疼錢的時,高嶽當即將身上帶的所有錢都拿出來,償付給吳彩鸞。
「你是誰介紹來的?」吳彩鸞見他是個爽直人,便追問了句。
高嶽望望四周,便小聲告訴她,是紅芍小亭的主人介紹自己來的,說勝業寺寫經坊有位女經生,蹴鞠和小楷都特別厲害,沒想到今日自己親身感受到了前者。
吳彩鸞哼哼兩聲,說「原來是薛莘若那傢伙。」接著她介紹說,自己也是個女冠,「彩鸞」是她的道號,以前和薛瑤英就認識。
一個女冠道姑,怎麼就跑到勝業寺當女經生抄佛捲來了?
還沒等高嶽想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