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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付出了四條人命,卻空手而回,深想一下就不太合理。杜雲安心想,若是換了自己,已經付出這麼多,對方也傷了多人,那自己豁出命去也得把鏢物搶到手!折本的買賣那些把腦袋掛腰上的水賊會做嗎?必然不能。
「哥哥不是照管直隸的水鏢嗎,怎麼會跑去江南水道?」這是杜雲安最疑惑的。
宋辰的臉沉了沉,那條胎記也跟著微微扭曲,反比真刀疤還嚇人:「我懷疑這次的事情有鏢局裡別個師兄的手段,師傅他老人家看好宋師兄,早有別人不滿,這次的送鏢就是為設局害人——師兄是接手了鏢局直隸水上的買賣,可在走鏢這行當裡,並不能都按鏢局劃出的範圍,有時還得看託鏢人的主意。」
「這次就是一位熟客的買賣,他是直隸一帶有名的掮客,與師兄相熟,專定了師兄來走鏢。這劉掮客我已問過,這趟買賣是他替一位鹽商老爺牽的線,明面上的事情查不出什麼來。」師兄突然遇險,賊人要殺他,船上的師兄弟裡許也混了同謀,那就只能跳水求生。
「張老師傅那裡如何說?」
宋辰搖頭:「師傅心疼杜師兄,但如今鏢局裡事情也不獨師傅一人說了算,張家幾支帶頭爭利。師傅雖遣人去下游尋找,可那些人我信不過。」
杜雲安就明白了,興隆鏢局內部恐怕為了爭奪下任當家人已經分了幾派,張老鏢頭如今彈壓不住底下人了,尤其他族中子弟還帶頭不聽話,這叫老師傅在搜尋哥哥的事情上有心無力。
宋辰站起身:「我今日就離京南下去尋師兄,你若無事就不要再出來,現在外面反不如那府裡安全。」
話說的乾巴巴的,顯然不習慣面對女眷,更不會說軟和話。
杜雲安現下心裡已經微定,她們兄妹相依為命多年,哥哥不會逞一時忠勇而捨下她,必然有可能活了下來,或許傷重或許有別的顧忌,才這些天都沒露一點蹤跡……
對於害哥哥的人,宋辰師兄說是鏢局裡的人,但杜雲安腦子裡卻不由的想的更多,比如王仁無端端的青眼,還有香桂突然急躁的舉動以及王仁先前鬧的那場——杜雲安從前就覺得奇怪,想想那時間,現在忽然有些明白過來:王仁知道了她們兄妹的身世,想利用這身世,於是才要對她示好,還不惜許以「二房」的位子來誘惑……若要利益最大,那唯一的才招人稀罕,所以打著劫鏢的旗號害人,這麼說王仁也有份麼,那金陵大房有沒有份?
杜雲安看著宋辰出神,她的仇人,是隻有興隆鏢局的某些人和王仁,還是連金陵王家的大房也參與了進來?
宋辰微微有些不自在,這次來尋女眷,本也只為了師兄當日囑咐,他從沒對哪一個外人說過這麼多話,這小丫頭片子看人還直勾勾盯著……
「那我去了!」
「宋師兄且暫住腳,」杜雲安才會神,忙道:「我有些東西交給宋師兄。」
宋辰就聽到內室一陣亂響,原本在外面站著兩個婆子也回頭看進來,宋辰著急南下尋人,微微皺眉,這女人家,就是麻煩!
杜雲安捏捏手臂,捧出一個四方木匣來,幸好她醒了大力,不然還真挪不開這大櫃。
「哥哥的下落就託付宋師兄了!」她把匣子開啟,將自己隨身包袱裡的銀袋也放進去:「哥哥失蹤多日,尋他需得有銀錢……宋師兄只管用,師兄留下個傳信的地方,後頭的我再捎給師兄。」
宋辰看時,那銀匣子足有七八分滿,裡面除了銀錠外還有些珠子寶石,另有一個鼓囊囊的錢袋——這恐怕是杜家全部家當了!
宋辰喉嚨有些堵,「我自有錢財,萬一師兄……你留下傍身罷。」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杜雲安反倒平靜:「我只要哥哥的下落。」哥哥若活著,等他回來自己報仇;若死了,她就替哥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