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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夏珂筠便發問了：&ldo;這是哪裡，這戶人家?&rdo;

&ldo;這是蒙縣。&rdo;顧長煙輕聲回答，&ldo;蒙縣的居民大多和我相熟，剛才那個姑娘叫洛河，五六年前我救過她，後來每年來蒙縣收糧食我都會到她家小坐。這家只有爺孫兩人，老爺子是個善良又睿智的人，對我如同親人。所以我才敢來這裡叨擾。&rdo;末了，又補充道，&ldo;蒙縣遠離新安都，這裡的居民大多淳樸善良，所以我之前讓你往蒙縣逃，他們對外人沒有惡意。&rdo;

說完，沉思了片刻：&ldo;封彧肯定會來查蒙縣，奇怪，這都快天黑了，怎麼依舊沒有動靜。&rdo;

夏珂筠靜靜地看著，回答：&ldo;你說老爺子睿智，興許，已經躲過一劫了?&rdo;

夏珂筠比顧長煙醒得早，夢裡感覺到一點兒動靜。

顧長煙沒有回答，若是這麼容易逃過封彧的搜查，那是真的太意外了。

不過片刻洛河端著煎完的藥走了進來，一邊招呼：&ldo;顧姐姐，先把藥喝了吧。&rdo;

顧長煙支撐著要坐起來，洛河立刻上前攙扶。

而她一邊坐著，一邊問道：&ldo;阿筠吃藥了嗎?&rdo;

夏珂筠依舊躺著，眼睛死盯著洛河攙住顧長煙的手，心裡酸的像吃了沒熟的果子似的，嘟著嘴回答：&ldo;吃了。&rdo;

顧長煙沒發覺，笑著說道：&ldo;這兒沒蜜餞，你是怎麼喝下去的?&rdo;

洛河心中一動，小姑娘雖然偏著顧姐姐，人卻善良的很：&ldo;這位姐姐怕苦麼?洛河明天去買點蜜餞!&rdo;

夏珂筠便不好意思了，總覺得這麼一對比，自己看起來特別小心眼，擺了擺手：&ldo;不用不用，不就是苦一點，我……咳咳……&rdo;顧長煙手裡的湯藥苦味飄到了她的鼻子底下，她便忍不住咳了起來。回想起來，自己方才能喝下這一碗藥，那是因為……心裡苦。

顧長煙笑出聲來，眼睛笑成了一彎楊柳，比昨夜剛到時的臉色好了不知多少倍：&ldo;洛河，那就不要去買了，把藥熬得濃些。&rdo;

&ldo;好嘞!&rdo;洛河見她笑了，也不由自主地笑起來，&ldo;顧姐姐笑的時候真好看!&rdo;

顧長煙垂眸笑笑，將湯藥一口熬了下去。

夏珂筠便嘟著嘴看著，看著，不說話。

等到她喝完了，洛河出去了，這才不悅地開口：&ldo;喂，苦不苦?&rdo;

顧長煙瞪著明亮的眼睛，像夜空的星星一般，忽眨忽眨地看著她。苦這個味道，她很久前就習慣了，若是喝點藥還苦，她在莽蒼原駐邊那些年，豈不早已苦成了怨婦?

所以她不說，夏珂筠不滿意，重新問道：&ldo;苦不苦嘛?&rdo;

&ldo;不苦。&rdo;顧長煙正經地回答。

&ldo;到底苦不苦!&rdo;夏珂筠瞪著眼睛委屈。

顧長煙默了默：&ldo;還好……&rdo;

夏珂筠那眼淚汪汪地眼看就要溢位眼眶了：&ldo;苦!不!苦!嘛!&rdo;

顧長煙攤了攤手，無奈回答：&ldo;苦……&rdo;

&ldo;真的?&rdo;她撲閃撲閃著眼睛，等著萬一顧長煙說假的，就要開啟瀑布開關一瀉千里。

顧長煙哪裡不曉得她的意思：&ldo;真的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