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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鷗放緩腳步走過去, 從沒覺得自己這件藏藍色的睡袍穿起來居然這麼惹眼好看。
多年的部隊生涯和專業訓練早已鍛造了陸惟名非人的敏銳直覺,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的時候, 他就意識到有人過來了,這時更是連頭都沒回, 徑直問道:「醒了?胃還難受嗎?」
「有一點,沒事。」一夜過後,沙鷗神色中已經半分醉態不剩,重新回歸正常模式, 他走到陸惟名身邊,看見他手裡的蜂蜜罐,問:「你幹什麼呢?」
陸惟名這才偏頭看他一眼。
兩人目光凌空一碰,旋即各自收回。
「沖蜂蜜水。」陸惟名把蜂蜜舀出幾勺,說:「去洗漱,回來喝。」
沙鷗定了兩秒沒動,而後深呼吸,才說:「好。」
一層客廳的小浴室裡,沙鷗站在洗手檯前刷牙洗臉,幾捧冷水潑在臉上,冰涼的觸感刺激大腦神經,他抬頭望著鏡子裡自己的臉,想,他和陸惟名,現在算怎麼回事呢?
他記得昨晚兩人拉鋸持久,最後陸惟名終於鬆了話口,說了一句信他,不過,信了之後呢?
試一試,到底也沒說行不行。
沙鷗深深嘆氣,掛好毛巾。出了浴室,瞧見陸惟名已經換回了自己昨天的衣服,正坐在沙發上講電話。
見他出來,抬頭招了下手,又指了一下茶几上沖好的那杯蜂蜜水,示意他喝掉。
沙鷗默聲走近,在他旁邊坐下,端起杯子前眼光一掃,才發現昨晚他扔在茶几上的那堆材料已經被整理好,整齊地擺放茶几一角。
沙鷗端著杯子,小口喝著甜水,心裡卻莫名有點苦。
他眼觀鼻鼻觀心,一直等陸惟名掛了電話,才狀似無意地問:「要回去了?」
兩人相隔不遠,剛才陸惟名那通電話像是公事。
果然,陸惟名「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回」沙鷗卡住,這時候才發覺自己對於對方如今的工作生活完全不瞭解,甚至不知道他現在落腳何方。
「回北津。」陸惟名主動回答。
「哦。」
莫名卻似有實質的尷尬突然蔓延,僵持片刻,兩人同時開口——
「我」
「你」
話一出口又不約而同地打住,沙鷗輕嘆道:「你先說。」
「沒什麼。」陸惟名說:「我不多留了,還要去會館門口取車。」頓了下又道:「該你了。」
沙鷗握著半杯蜂蜜水,抿了下嘴角,說:「如果不是太急的話,吃個午飯再走?」
陸惟名微怔。
記憶的閘門應聲開啟,曾經每天都在沙鷗家入夥拼桌的日子恍然若現,那個時候自己真的是中二病晚期,也不知道究竟是饞沙鷗的手藝,還是單純地被吸引,努力地想靠他近一點。
陸惟名眸色閃動,問:「你做嗎?」
「嗯。」兩個人此時腦中回憶的畫面驀然重合,沙鷗放下水杯站起來,挽了挽居家服上衣的袖子,「我做,吃不吃?」
陸惟名笑了一下,說:「吃。」
沙鷗二話不說,抬腳就往廚房走。
除了沙雁還中秋春節或是黃金小長假偶爾回家外,這些年,沙鷗幾乎過得是獨居生活,但是常年的自律習慣並沒有因為索居而改變,這些年他不抽菸不喝酒,更是極少吃外賣,除了早年間剛涉足時評圈的時候,曾經有小半年的時間熬夜寫約稿外,生活習慣甚至健康自製到了嚴苛的程度。
他堅持一日三餐自己動手,所以冰箱裡的食材隨時都是滿的。
沙鷗從冷凍層拿出一小袋羊肉片和一條海魚,放到水池裡先解凍著,又從保鮮層拿出一根青筍兩根黃瓜,順手又拿了兩個雞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