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第1/2 頁)
沙鷗豁然抬頭。
陸惟名沒什麼意義地對他笑了一下:「可是如果那樣的話,當年你又是為什麼呢?」
沙鷗張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個字來,喉間像是被一顆青澀的檸檬堵滿,苦而酸的汁水順著嗓子流進五臟六腑,心臟好似都被腐蝕出一個漏洞,呼呼地往裡灌著涼風。
陸惟名深邃的眼底倒映出沙鷗失血蒼白的臉,他笑了一下,說:「太矛盾了,對不對?連你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你又拿什麼來讓我相信你?」
「可是」沙鷗終於重新找回自己嘶啞不堪的聲音:「可是你之前說,你還」
「還喜歡你,還想著你,還沒放下?」陸惟名眼中的笑意加深,大方坦白道:「是,我承認,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夢自己圓,也不代表我願意從你這裡再自取其辱一次。」
原本夾雜著濃烈情感的一句話,卻被他這樣雲淡風輕地說出來,輕到幾乎讓人產生錯覺,好像那在心底積澱了十年的愛意,宛若一場薄霧飛沙,風一吹,就散了。
沙鷗還是頭暈,並且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馬上要脫離理智掌控,但是,等了十年盼了十年的人,現在就坐在身邊,自己難堪也好,狼狽也罷,卻再沒辦法輕易說算了。
在意識脫韁的最後關頭,他端起桌上的涼茶,灌了一大口,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穩著聲音說:「說到底,你只是不相信我這次是來真的。」
「狼來了的故事從小聽了那麼多遍,我——」
話未說完,身邊的人忽然動作。
沙鷗猛地一回身,直接拉過陸惟名深色襯衫的衣領,而後一條腿屈膝跪在沙發上,借著酒勁將人重重往沙發背上一壓——
隨後便傾身吻了上去。
事發突然,陸惟名完全愣住,電光火石間只覺得腦子裡轟然炸開,卻下意識地一把扶住撲身而來的人的腰側,以防在強大的慣性衝擊下,兩人撞個滿面開花。
沙鷗的吻沒有什麼章法技巧可言,唇齒相觸的時間很短,一秒兩秒,最多不超過五秒,便主動分離,拉開了兩人唇畔的距離。
四目相對,誰都忘記了閉上眼睛。
偌大空曠的客廳空間將心跳聲無限放大,急促,劇烈,卻難分你我。
陸惟名看著沙鷗一雙清亮的眼睛,眸底漸漸醞釀起風暴狂湧。
初吻。
遲來了十年的初吻。
十年前,他們之間最為親暱的觸碰,也不過是在「stone」酒吧后街的衚衕裡。
那時陸惟名站在他身後,皎白朦朧的月色壓抑不住少年激流暗生的情愫,他借著夜色為由,曾暈頭暈腦地吻在沙鷗耳後。
一觸即離,輕得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卻成為了十年歲月裡,深深鐫刻在彼此生命中,無法抹去的滾燙烙印。
而現在沙鷗雙手還揪著陸惟名的襯衫領子,指節隱隱青白,他平復了一下呼吸,直視他問:「信了嗎?」
陸惟名神色複雜,喉結上下滾動一番:「你」
沙鷗復又低頭,又親了一下,再問。
「信了嗎?」
信了,信你是真的喝多了。
陸惟名完全沒料到,以往那麼疏離冷漠的一個人,醉酒的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沙鷗起身飛腿,直接將這一記直球,踢出了禁區。
沙鷗維持原有的姿勢不肯改變,眼中期翼與絕然並存,大有你若不信我就繼續的架勢。
陸惟名手掌還按在他勁瘦的腰側,此刻從輕吻中回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可能受不住他這一奇招。
明明是冰冷如斯的人,嘴唇卻柔軟到不可思議。
沙鷗見他不說話,不由皺眉,喃喃道:「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