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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跪坐在地上,一雙眼沒精神氣地耷拉著。
忽的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逼近城門,隨即響起一個驕橫的聲音:“讓開!讓開!都給本殿下讓開!”
“是楚王殿下!”
“楚王殿下又騎那匹馬了!”
“快快,快讓開!聽說那馬性子烈,殿下還不怎麼使得動他,要是給那馬傷著了,連棺材本都不給賠的!”
四周守軍趕忙做鳥獸四散而去,唯獨跪在地上的少年迷惘地四處看了一陣,這才發覺出危險,可是……已經晚了。
那馬蹄高高揚起,近在咫尺,騎在馬上的華服少年瞪起黑瑪瑙一樣漂亮的眼珠子,怒喝一聲:“滾!”手中放下馬鞭,狠狠抽在白衣少年身上,白衣少年痛得下意識向外一滾,十分兇險地在馬蹄下逃生了。
“兮律律——”楚王調轉馬頭,勒住了馬,翻身下來,氣急敗壞地往那滾在地上的少年走去,手中馬鞭在他身上狠狠又抽了兩下,罵道:“那個不淨眼的奴才刁民!本王不是讓你讓開的嗎?你怎麼還跪在那裡!聽不懂人話嗎?!”
白衣少年滾了一地的雪,又冷又餓身上又疼,早就不知道話怎麼說了,只戰戰兢兢跪在楚王腳邊,勉強能看清楚王華貴錦衣下襬上精緻的如意雲紋。
聲音顫了兩顫,像是風中飄的雪花:“殿下,恕罪……”
楚王哼了一聲,低下頭看到少年漆黑的長髮覆在白衣上景象,不由微微眯了眼道:“把臉抬起來。”
白衣少年直起身子,抬起臉來,那蒼白的染了汙垢的臉上露出驚惶的神色,一雙
琥珀色的眼瞳不安地轉動著:“殿下……”
楚王像是突然來了興致,蹲□來,從袖中掏出個錦帕,隨意往少年臉上擦了擦,他用力不小,揉得少年的臉頰都紅了起來,那麼紅色在蒼白中顯現著,竟然給少年平添了幾分精神氣。
鬆了手,楚王細細端詳他,問道:“你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裡?我看你覺著挺眼熟的,是什麼時候我見過你吧?”
白衣少年低聲道:“回殿下,小人、小人姓楊,單字澤,父親在翰林院擔任學士,小人去年中秋時曾經跟隨父親一起去劉大人家拜訪過。”
楚王之母德妃劉氏,這個劉大人便是德妃之兄,楚王之舅。
“原來是在舅舅家中見過,不過那個時候去的人挺多的,我竟然對你印象挺深,這樣說來,我們還蠻有緣咯。”楚王微微笑著說,他生得精緻漂亮,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睛,有如秦淮河流動的水澤,瀲瀲熒光充盈,一轉動盡顯靈氣。
楚王道:“既然我們相識,那今天我就放過你了,你別跪著了,趕緊起來回家去吧。”
說著楚王便起身而去,可衣角卻讓人拉住了,他一回頭,楊澤鬆了手,俯首道:“殿下!求殿下救救我父親!”
楚王回身駐足:“救你父親?”他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噢!你父親是不是初一朝宴上向父皇上書要父皇冊立皇后儲君的那個大學士楊延慶啊?”
楊澤趕忙道:“那正是家父,家父如今已經被皇上關入天牢中十五日之久了,至今沒有任何訊息,小人怕、怕父親出了什麼事。”
楚王道:“你父親觸動父皇的逆鱗,皇后和太子的事情是他最不願意人提的,你父親竟然提了,就該做好必死的準備。”
看了看他,瓦上蓋霜地添了一句:“而且,要是父皇一生氣大了,把你們全家都株連了也是有的,這個當口,除非賢明皇后回來求情,否則誰都救不了他。”
楊澤頓覺萬念俱灰,雖然他之前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了,但畢竟和親耳聽到不一樣,現在只覺得絕望鋪天蓋地而來,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過……”華貴的紫衣在他面前拂動,少年親王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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