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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臻看著房中的一片漆黑,輕吐口氣,掀開被褥起身去翻找新的蠟燭,結果找了許久都沒見到。
大抵是用完了。
床邊窗前散著一片冷霜般的皎潔月光,就著月光房中並不算太暗,若是想睡也並非不可。只是祁子臻習慣於更亮的光照,過暗容易做噩夢。
他嘆氣一聲,披上外衫準備出去找值夜的下人問問。
由於他的院子中並無他人,所以出門後他直接轉去了宋堯旭的院子,意外地發覺宋堯旭房間中尚且亮著光,似乎還未休息。
祁子臻隨手招呼來一名原本侯在宋堯旭房門口的宮女,輕聲問她:「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回稟少塔主,已是醜初時分。」宮女輕聲規矩地回答。
醜初時分,換算成現世的時間就是凌晨一點。到早晨五點時宋堯旭還要去上朝,保底只餘下四個小時,他莫不是想乾脆熬個通宵?
祁子臻揉了揉太陽穴,讓那宮女回崗位去後跟著抬腳走到房門口,沒敲門就直接推開房門進去。
「……子臻?」宋堯旭坐在書案前,聽到動靜後抬頭就對上祁子臻的視線,還有些詫異,「你不是睡下了麼?」
祁子臻一邊合上房門,一邊冷冷淡淡地說:「若非我房中燭燈耗盡出來找找,我可還真不知這就是殿下說的早些休息。」
宋堯旭略有些心虛地合上手中書卷,輕咳一聲說:「其實我正好準備要去歇下了的。」
祁子臻不信他鬼話,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發覺他手中的書竟是一卷兵法。
他此前為提升宋堯旭在治國理政方面的理論知識,讓他看的大多是文史類書冊,並未專門讓宋堯旭去看兵書。
留意到祁子臻的疑惑,宋堯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聲回答:「前幾次早朝時已有官員提出邊境或有異動,今日子臻忽然提出讓我練習劍法,我便猜測與這有關。」
他的嗓音摻上化不開的疲倦,顯然是已經很累了。
祁子臻看了眼他書案上堆積的各類書籍,輕嘆口氣:「我沒明確同你說原因,就是怕你太累。」
「我知子臻是為我著想。」宋堯旭輕聲笑笑,旋即又垂眸放緩了語氣,「只是我也希望我能快些成長起來,能夠成為子臻心中一個合格的太子。」
宋堯旭的聲音很輕柔,像一把軟綿綿的錘子,輕輕砸在心底不痛不癢,卻能很明顯地感知到。
讓人根本就捨不得再對他說些責備的話。
祁子臻洩了氣,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宋堯旭對面。
既然宋堯旭已經猜到部分原因,他也不打算繼續瞞著,耐心地同他分析起目前局勢,告訴他需要抓住這次機會,到戰場去磨礪自己。
在凌朝以及前朝中,太子出征並不罕見,不過大多都是本就英勇善戰之輩。觀王若是想除掉宋堯旭,讓「軟弱無能」的他出徵也是一項絕佳的方案。
而之前那次刺客之事,祁子臻故意讓祁子善隱瞞下他會武藝的事情,也是想降低觀王警惕,讓觀王誤以為他也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即便有他跟在宋堯旭身旁也並無大礙。
宋堯旭大致瞭解過祁子臻的想法,眉眼間還有些擔憂:「隨軍出征少說也要幾月時間,這段時間內皇……觀王對軍備一類政事動手腳,我們又該如何?」
對於這個問題祁子臻此前就已思量過,胸有成竹地說:「殿下放心,凌朝重氣運,我們只消讓國師幫忙照看著些便可。再者我相信,朝堂之上觀王勢力再大,也總有真正的賢良之臣。
「有他們的幫助,短期內至少不至於變得太過被動。」
宋堯旭點點頭,大抵明白了祁子臻的計劃。
既然已經提起到這些話題,祁子臻索性又同宋堯旭講起一些軍政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