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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的心中。
百里寒看到流霜那漠然疏離的神色時,心頭猛然一滯。隱隱感到,有什麼東西,就像這隻杯子一樣,也被根根擲在了塵埃裡,摔得粉身碎骨,再也拼湊不起來了。
又是一波悽緊的疼痛,流霜緊緊閉上眼晴,咬牙忍著,挺立著不倒下。她從袖中抽出一塊白色錦帕,細細擦拭著唇角的鮮紅。白色錦帕瞬間便被染成了殷紅色。
“小姐,解藥!”紅藕淚流滿面地將解藥遞到了流霜手中。
青蔥玉手接過了藥碗,一飲而下。藥效很快起了作用,胸臆間的疼痛漸漸消失,流霜的神志恢復了清明。青白的玉臉也漸漸恢復了白皙。
“王爺,流霜的毒已經解了,你可以放心讓代妃解毒了。”她淡淡說道,雖然和百里寒相對而立,但是視線的焦距卻幽幽越過他,落向窗扉處流瀉進來的夕陽餘暉。
一種從未體味過的失落,悄悄襲上了心頭,令他忽然煩亂的很。
他轉首對輕衣和纖衣,道:“送王妃回聽風苑。”
“是!”輕衣和纖衣慌忙走上前來。看來,王爺是不會怪罪王妃了。緊硼的心絃終於放鬆了。方才,她們真是為王妃捏著一把汗。偏生又不敢上前勸,以王爺的脾氣,越是有人勸阻,怕是愈加惱怒的,愈對王妃不利的。
花嬌早已取了解藥,一勺勺餵給了代眉嫵。
毒藥雖解,陷害成功,代眉嫵臉上卻沒有一絲喜色。
王爺那麼輕易就放了那個女人離去?害了他的龍種,競然就此不追究嗎?原以為百里寒會盛怒之下,休了那個女人或者將她打入地牢,卻不想就此不了了之了。
眼見的百里寒的視線深深她糾纏著流霜,代眉嫵低低呻吟了兩聲,百里寒卻沒有聽到。代眉嫵再次咬牙高聲呻吟了兩聲,百里寒終於有所感覺地回首望去。
“王爺,我的孩子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王爺,你為何要救我!”代眉嫵淚如雨而下,神情極是悽楚。
百里寒愣了愣,似乎這次憶起室內還有她。
他援步走了過來,坐到床榻上,皺了皺眉,低聲安慰道:“你好好歇息,此時不宜悲傷過度!”說罷,他的眼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抹素衣倩影。
流霜淡然而笑,轉身走向屋外,輕衣和纖衣、紅藕緊緊跟隨著她。
抬頭望天,卻見夕和晚照,如同一道潰爛的傷口,流淌著殷紅的血,染紅了這個世界。
回到聽風苑時,已是幕色深重,太陽已經徹底沉沒下去,月亮和星星卻還沒有出來。晝夜之交是如處的自然,但是,一段感情的放下卻不是那麼容易。
“紅藕,我要撫琴。”這個時候,她需要用琴音來發洩心底的脆弱。
紅藕流著淚將七絃琴擺了出來,流霜換了一身素淨的白衣,坐在琴前,開始彈奏。
琴聲是斷斷續續,不成曲調的,只走隨著她的心情在演奏。低婉輕緩,如泣如訴,如冰泉幽咽,如落花殘絮。
月亮終於出來了,掛在天邊,那樣清幽,那樣皎潔。
月光如水,籠罩著流霜,好似洗盡了書華,使她看上去愈發出塵脫俗,明淨宛若琉璃。
低迴婉轉、幽澀悽迷的琴音終於過去,琴聲變得激揚起來,悠悠揚揚,清越平和,嫋嫋不絕,動人心絃。
紅藕那顆吊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心地沉落到胸中,小姐終於挺了過去。她就知道,這世上是沒有什麼能將小姐打倒的。回身到室內端了一杯茶,就見小姐的身影忽然顫抖了起來,連帶的琴音也斷斷續續,不成曲調。
紅藕的心,剎那間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難道,是小姐的寒毒發作了?怎麼可能,不是,今年才發作過嗎?手中的杯子在無知無覺中滑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碎片橫飛,茶水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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