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譽王想要皇位,卻弒君殺弟,名不正言不順,若要繼位,必然要爭取荊國公府的支援。而公府會如何選擇,卻是頗有些耐人尋味了。畢竟一個算得上是嫡外孫,另一個則是旁枝的孫女婿。
敏心想到此處,那一絲念頭猶如滾雷在心中掠過,她頓時變了臉色:「譽王不會是想……」
「是,若無意外,就是你想得那樣。」容心露出一絲苦笑。
靜王就藩的地界是苦寒的東北一帶,遼東地界廣闊,除了靜王,還有當初太宗皇帝的親弟遼王一系,若是靜王要效仿前朝成祖以「靖難」為名起兵,想必遼王很樂意有個「從龍之功」助靜王成事。
若要阻擋靜、遼二王的兵馬南下攻城,燕京附近可用的兵力只有京營十萬人,燕京三大營,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自開國後便無太多調動,如今更是勛貴子弟鍍金混個資歷的地方,想必也沒有太多戰力。如能阻礙遼王麾下常年見血的兵馬,就只有西北的韃靼蠻子。
敏心一時默然。為著一個皇位,譽王竟要開啟國門引敵深入,真是,太可笑了!
「七妹。」容心端正了身子,正色道:「今夜你姐夫從牛德彪那得了訊息,正巧大姐回京省親正住在我府上,我和大姐並你姐夫商量過了,軍隊調動是大事,這等訊息也不是秘聞,遲早是要傳出去的,我們能掙一點兒時間就是一點。大姐回侯府知會母親和大哥,你姐夫去交好的人家裡放些訊息,我來尋嫁在京中的姐妹們。你家同王府離得近,我便先來你府上。」
「倘若譽王真的發了瘋。」容心說到此處,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侯府還有我府上都是勛貴皇親,貿然出京怕是會引起猜忌,只能請大嫂借著出城散心把府上的幾個孩子送出城外,送到母親陪嫁的那個溫泉莊子上藏起來。」
「但是你不同。妹夫才過了二七,喪事辦完沒多久,京中百姓都是有印象的。」容心看過來,眼裡有些濕意,「你若是以扶柩歸鄉好安葬妹夫的由頭出城,想必沒有人會懷疑的。」
「陸家人口單薄,妹夫又是獨子,你同晙哥兒還有你婆婆一起,便是加上奴僕也沒有多少人,帶上靈柩走水路,最多月餘也能到了杭州府,到了杭州有程家照應著也就不用怕了。」
敏心坐在那怔怔地看著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課業做不來,六姐姐不厭其煩地給她講解,只是如今,六姐姐給她講的卻是一條生路。
「你哭什麼?」容心有些無奈地笑,「你自己也明白是為了以防萬一,不一定真有什麼情況,萬一今天那牛德彪是喝醉了酒胡沁的呢?萬一宣府調兵只是換防布陣呢?哎呀,你別哭了!都當孃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哭?」
敏心伸手一摸臉,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水又淌下來了。她有些迷糊地想,好像夫君去後這半月,自己流淚的次數比以前不知多了多少遍。
容心把一直拿在手裡的茶盞往雞翅木几上的託碟一放,瓷器碰撞的聲響雖輕微仍嚇了敏心一跳。
敏心眼淚朦朧地看著她,只見容心起身,自取過掛在架子上的披風,往身上一披,是要離去的樣子。
敏心知道容心素來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眼下事情說完了,瞧著夜也深了,容心還要去找住在西城的二姐五姐,怕是時間等不及,立刻就要走了。
容心出門前,又叮囑了她幾句:「你最好同你婆母商量好,儘早出發,越快越好,若是京中無事,當是省親也好,安葬了妹夫就回京來,晙哥兒明年就要開蒙了,回京同大哥的桓哥兒一道念書。」
敏心應了,送她到了二門,又被容心催促:「行了行了,也送到這了,快些回屋吧,你向來身子弱,可別病了,別忘了如今還有一家子人要你看顧呢。」
此時風雨暫歇,落了一地的枯葉,容心乘坐的馬車碾過枯枝殘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