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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liner沈宏非(序)
洪 晃
和沈宏非是在飯桌上認識的。他每次都談笑風生,只有兩次是拘的,咱們就說這兩次吧,因為不管他在這本書裡面又罵了誰,損了哪位大爺,傷了哪位小姐,這兩次拘謹的飯局告訴我,他實際上是個大好人,該給面子的時候還是很給面子的。
第一次拘飯局也是我們頭一次認識。那天我媽媽也在,所以大家都很照顧老人家的面子,找了點她喜歡的老上海話題,每個人的嘴都先掃黃,後開口。這樣話就有點接不上,所以吃得有點過分的飽。
還有一次不爽的是在沈宏非自己的辦公室,那天是另外一個“美食家”攢的飯局,跟大家隆重推出一個廚師,那天沈宏非除了張羅,沒怎麼講話,大家主要聽“另一個美食家”講:牛尾要買第三節、第四節,上面的太粗,下面太細等等,我偷偷想笑,看了一眼沈宏非,他“噓”了我一下。我只好憋住。等到第三節和第四節終於在我面前,發現已經被一大勺基本上就是番茄醬的汁淹沒了。之後上的菜也基本上是滲透在番茄醬裡面。但是沈宏非那天吃了一肚子西紅柿,一句損人的話都沒說,我相信他第二天肯定肚子疼了。
沈宏非的好朋友是寶爺,幾乎每次聚會他倆都是同時出現。寶爺筆名叫小寶,嘴和筆都不遜色,損起人來也很過癮。兩個人在一起,就更加熱鬧。我一般都插不進去嘴。和他們吃飯太好了,首先,上海沒有一個餐廳不知道沈宏非是美食家,不僅要拿出最好的手藝來,有時候甚至都不願要錢。我在上海總是跟著沈宏非屁股後面騙吃騙喝。
沈宏非的幽默是那種非常簡練的“one liner”,就是能用一句話把別人,比如我,費半天講的事情非常幽默、精闢地總結出來,逗得大家笑得眼淚都出來。比如有一次我滔滔不絕地給大家講我和一箇中國“精英”代表團去西班牙,裡面一個女大學長官自封了團長,每頓飯只要有外國人在,她都要講話;還有一些上海商人,不管在什麼場合,都在大聲地打長途回國炒股票;最來勁的是一個畫廊女老闆,由於要見王子,激動萬分,修飾過度,穿了一雙非常高跟鞋,結果實在扛不住,只好在被接見時偷偷把鞋脫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我講了至少十五分鐘。沈宏非聽完之後,慢吞吞地說:“鬧了半天,你是和中國的BORAT團一起去西班牙的!”
如果你不知道誰是BORAT,這本書你買對了,好好學習一下,你還需要買沈宏非其他的書,天天上他的部落格,好好學習一下,不然,你可能就是BOR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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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蒼蠅館子
以本人的成都話水準和吃喝實踐,對成都人說的“蒼蠅館子”之理解應不會超出以下範圍:
一、好吃,但不一定好吃死了;
二、好髒,但不一定是髒死了;
三、好便宜,但肯定是便宜死了。
成都人說的“蒼蠅館子”,其實就是廣州人和香港人說的大排檔,臺灣人說的夜市,法國人的Bistrots 以及日本人說的“屋臺”。當然,還是“蒼蠅館子”以動感和傳神而勝出。我覺得,“蒼蠅館子”不僅指館子裡很可能有的蒼蠅,而且還包括館子裡的客人,他們就像蒼蠅一樣貪吃,嘴刁,飛來飛去到處覓食,碰到任何東西都要嚐嚐,“搓它的手,搓它的腳呢”。小林一茶將蠅擬人,是慈悲為懷,不過蒼蠅的搓手搓腳,倒真是與吃有關。蠅無鼻,味覺器官在腳上,只能用腳去試味,再決定是否用嘴去吃。如此,腳上便總是沾著很多的食物,既不利於飛行,又破壞味覺。搓手搓腳之目的,是為了把腳上沾著的食物搓掉,然後再飛到別的“蒼蠅館子”好好地搓上一頓。
蒼蠅館子把人變成蒼蠅,第一是因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