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2/5 頁)
的夫君。你這個容貌品性,也不知嫁到了怎樣一個夫君。”
他這個話真是句句踩我的痛腳,我抹了把頭上的汗,訥訥乾笑兩聲:“好說,好說,下下個月我大婚,屆時請你們吃酒。”墨淵一直坐在一旁微抬眼皮聽著,我那吃酒兩個字方從口中蹦出,他手中茶杯一歪,灑了半杯水出來。我趕緊衝過去收拾。折顏咳了兩聲。
九師兄令羽將崑崙虛打理得很妥帖,四哥個把月不回狐狸洞,他房中的灰便要積上半寸。我已七萬年不曾踏足崑崙虛,做弟子時睡的那間廂房卻半點塵埃也無。我微有汗顏,躺在床榻之上,翻了個身。
隔壁住的是十六師兄子闌。我聽得他敲了敲壁角,道:“十七,你睡著了嗎?”
我鼻孔裡哼了一聲,以示未睡著。但這一聲比蚊子的嗡嗡聲大不了多少,我覺得他大約未聽到,又應了聲:“尚未睡著。”
他頓了一會兒,聲音挨著壁角飄過來,道:“這七萬年,為了師父,你受苦了。”
我的印象當中,這位十六師兄總喜歡挑我的刺,同我反著行事。我說東他必然指西,我說甲好他必然將甲貶得一文不值。他如今說出這個話,我不得不多個心眼疑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十六師兄,遂提高了聲調道:“你果然是子闌?”
他默了一默,哼了聲:“活該你這麼多年嫁不出去。”
他果然是子闌。
我呵呵笑了兩聲,不同他計較,躺在床上再翻了個身。
我活到現在這個歲數,雖歷了種種憾事,但此時躺在崑崙虛這一張微薄的床榻上,卻覺得過去的種種憾事都算不得遺憾了。月光柔柔照進來,窗外並無什麼特別風景。
二哥常用知足常樂來陶冶我的心性。我從前不曉得什麼叫知足,覺得知足不如擅忘能樂,過日子過得稀裡糊塗顛三倒四。如今我曉得了,擅忘不過是欺瞞自己來求得安樂日子,知足卻能令人真正放寬心。真正放寬心了,這安樂便是長久的安樂了。揣摩透了這個,一時間,我覺得自己圓滿得很。迫不及待想說給夜華聽一聽。
但此時的夜華大約聽不懂我說的這些。這個時辰,他正滿週歲了吧。唔,不知他滿週歲時會是個什麼模樣。那眼睛是像他現在這樣寒潭似的嗎?那鼻子是像他現在這樣高高挺挺的嗎?唔,不曉得和糰子長得像不像。
我想了許多,漸漸地睡著了。
墨淵回來這件大事不知怎的傳了開去,第二日一大早,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凡是有些靈根的,都曉得遠古掌樂司戰的上神回來了。
傳聞裡說的是,墨淵他頭戴紫金冠,身披玄晶甲,腳蹬皂角靴,手握軒轅劍,懷裡揣著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於八月十六未時三刻,威風凜凜地落在了崑崙虛山頭。墨淵他落在崑崙虛山頭上時,沿著崑崙虛的長長一道山脈全震了三震,鳥獸們皆仰天長鳴,水中的魚龍們也浮出來驚喜落淚。
這傳聞編得忒不靠譜,聽得我們上下十七個師兄弟幾欲驚恐落淚。
紫金冠、玄晶甲、皂角靴並軒轅劍正是墨淵出征的一貫裝束,七萬年來一直供在崑崙虛正廳中供我們做弟子的瞻仰。那嬌滴滴的小娘子,我同四哥琢磨了許久,覺得指的大約是不才在下本上神我。
這麼個不像樣的傳聞,卻傳得八荒眾神人人皆知,於是一撥接一撥地前來朝拜。
墨淵他本打算回崑崙虛的第二日便閉關休養,如此,生生將日子往後順了好幾日。
來朝拜的小神仙們全無甚特別,有的被大師兄二師兄帶到墨淵跟前說幾句話,有的只在前廳喝兩口茶,歇歇就走了。只第三日中午來的那個青年有些不同尋常。
這個青年穿一身白袍,長得文文靜靜,面上瞧著挺和順。
墨淵見著他時,冷淡神情微怔了一怔。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