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河岸漫步(小修)(第1/6 頁)
魏朝南渡伊始,本有著嚴格的宵禁制度,但隨著政治的穩定及經濟的發展,還有世家子弟任權恣意夜遊於市的行為,臨陽城內的宵禁制度便成了一紙空文。
城內夜市得以迅速勃興,諸如茶坊酒店、勾肆飲食,皆不避風雨寒暑,白晝通夜,駢闐如此。
而長幹裡便是臨陽夜市中最為繁華之處,徹曉的華燈通衢接巷,遊人如織,倒是一番昇平之景。
其中,又以太清樓最為著名,樓高三層,樓面上珠簾繡額,燈火晃耀,是為一景,很是氣派,也素來為京中權貴宴集聚樂之所。
此樓又矗在秦淮河邊,另有雅間延在水面之上,燭光樓影在水中搖曳,與不遠處的懸燈畫舫相呼應。
過望之月皎皎,月影亦投在秦淮河面之上,但又不時為經過的畫舫輕浪漣漪湧碎,恍惚一眼,倒可稱水中有無數個小月亮。
再等畫舫遠去,水面初平,望月重圓,那皓白月影中,竟顯出了恍如月中仙的絕美身姿。
——那人一身綾羅紅袍,玉冠半束,斜倚窗欞,任河上清風吹撩起他肩上青絲,寬袖亦盈風,飄飄然若仙,自有馮虛御風之感。
順著那清風看去,此人正是謝不為。
謝不為與季慕青連著五日皆銷金於太清樓,不過,為防止撞見世家熟人,便只在雅間內待著,約莫到了一更之時,再會乘車返回大報恩寺。
不過,今夜倒有些不同。
前幾l日謝不為與季慕青不過是在雅間內隨意飲食,虛耗時間,待到一更時便會離去。
但今夜,直到一更已過,謝不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招來了樓中堂倌,吩咐了兩句,不多時,便有侍人呈酒而入,還有歌女懷抱琵琶來到了雅間內的珠簾之外。
珠簾後,本半躺竹榻上百無聊賴的季慕青頓生不解,起身走到了坐在宴案前,正提壺斟酒的謝不為的身邊,訝然問道:“你要酒來作甚?”
又隔著珠簾瞥了眼跪在門邊等候吩咐的歌女,語有古怪,“還有,好端端的,召歌女來又想做什麼?”
謝不為將壺中之酒倒滿了五六個白瓷螺杯,也沒有急著回答季慕青之問,反倒笑吟吟地看向了門邊的歌女,“近來些。”
那歌女抱緊了懷中琵琶,蓮步輕移來到了珠簾之前,欠了欠身,謹慎地向謝不為與季慕青道:“奴家問兩位公子安。”倒是聲如鶯啼。
季慕青一聽,忙皺緊雙眉,連連後退,像是避之不及的樣子,但謝不為卻溫聲應下,執起了案邊一柄輕羽扇,微微朝內搖了搖,作細聞狀,“姑娘身上的脂粉香倒是不錯。”
此句意甚輕佻,但謝不為說來卻是誠懇,並無撩撥之意,反倒像專心品評某種香味。
雖隔著珠簾,但那歌女悄抬眸之時還是能隱約瞧見簾後謝不為的風姿,再聞謝不為此語,霎時耳熱,只垂首更低,糯糯回道:
“多謝公子謬讚,不過粗鄙之香罷了,不敢有汙公子雅聞。”
謝不
為羽扇未停,螺杯中的酒香便隨之散溢瀰漫,“香是好香,可惜用得少了些。”
又轉首對季慕青道,“給這位姑娘一粒銀珠。”
卻不想,季慕青誤會了謝不為的意思,以為謝不為竟學著那些世家子弟想狎玩什麼歌女舞姬,心頭頓生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並不給謝不為好臉色看,只輕嗤一聲,扭過頭去不看謝不為。
謝不為無法,此次出來除了向蕭照臨借了十鎰金千貫錢外,還要了些細碎銀錢以作日用,但他為圖瀟灑,便將錢都放在了季慕青身上。
是故,若是季慕青不配合,他當真是身無分文,便只好撐案而起,走到了坐在窗邊榻上的季慕青身邊,俯身靠近了季慕青的耳朵,低聲道:
“阿青可別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