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殿下與你(第1/5 頁)
“六郎,不下車嗎?”阿北目露擔憂。
謝不為聞言一動未動,仍是半闔眼簾支手倚靠廂內矮案,眼周青鬱,神色疲乏,只淡淡應了聲,“你先下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阿北踟躕應下,幾聲輕微動靜後,車內便只剩謝不為一人。
因犢車是停在丹陽郡府附近的街巷內,周遭並無行人,候在外頭的阿北與慕清連意也都刻意保持了安靜,是故,現今車內外皆靜謐,除了時不時掠簷而過的燕雀啼聲,便唯剩他自己滯緩且疲憊的呼吸聲。
那日謝席玉闖進來後,謝楷竟並不如往常般對謝席玉寬和言從,見謝席玉擋在他身前,怒火甚至漫燒到了謝席玉身上,怒目圓睜,指著謝席玉道:“他如今不顧大局只知逞一己私慾,與你也逃不了干係!”
謝楷開始細數謝席玉的“過錯”:“從前他恣意妄為,可也算對你多有仰賴,我便教你管束於他,可你呢?只知為他收拾爛攤子,去掩蓋他的過失,讓他行事愈發大膽。”
語頓,深有呼吸,“我便當你是顧著棠棣之情,不忍拘斂他,尚情有可原,且因他本性如此,你也拿他無法。”
謝不為一驚,原來謝楷也是知道謝席玉對原主的刻意縱容啊,但,看樣子謝楷並未將這些往謝席玉的別有用心上去想,他轉念一想,這倒也是,哪個正常人都不會覺得謝席玉這般縱容原主其實是為了引誘原主去犯更大的過錯。
不過,即使謝楷並未明瞭謝席玉的險惡用心,但如此責罵謝席玉還是讓謝不為覺得暗爽,只當自己置身事外一樣看戲。
可他未曾想到,後面謝楷之言竟讓他無法再輕鬆以對。
“可昨夜呢?阿北迴來告知清林苑之事,我便讓你去接他回來,還叮囑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他留在孟府。”謝楷念及昨夜,怒到一口氣上不來,連聲急促呼吸,終是壓下,但指著謝席玉的手已是顫抖不已,言語多有失望之意,“可你又縱容於他!在孟府停留半夜,也只自己一人回來。”
再斥孟聿秋,“還有那個孟懷君!是我看錯他了,什麼大道君子克禮不逾矩,都是胡言!他亦是貪圖聲色之輩,一不讓太子帶六郎去東宮,二不將六郎送回謝府,今日還堂然露著頸側痕跡上朝,生怕旁人不知他與六郎有私,是為辱我謝氏,還是覺得他這個右相位置坐得太過舒坦了,想要旁人參他一參?”
一番話後,謝楷已是嗓音嘶啞,即使欲再言,也只能先歇上一歇。
謝席玉面對謝楷的指責,始終垂首緘默,但謝不為心下卻掀起了巨浪,不論昨夜之事究竟會不會產生如謝楷所說的後果,只論謝楷道出的,謝席玉昨夜竟去了孟府接他,就足夠讓謝不為多有深思。
僅從他零碎記憶中,他與孟聿秋始終肌膚交纏,似乎片刻不曾離過,那謝席玉昨夜去孟府待了半夜時間,又究竟知道了什麼或是看到了什麼,且為何最後還是讓他留在了孟府。
就在他還在思考其中深意之時,謝席玉卻突然開口,“昨夜我前去孟府
,無論有沒有接回六郎,已是足夠表明我們謝府的態度,父親何需多慮,兩相私和,也得叔父及謝府情願才是,若是隻孟相一人有意,今上及旁人都能看個明白,況今六郎行徑不過是隨性任誕了些,代表不了什麼,只要父親與叔父不點頭,便不會讓旁人有文章可做。”
謝不為蹙眉思量謝席玉這番話的意思,這是在讓謝楷與謝翊表明與孟聿秋不同流的態度,以防皇帝和其他世家忌憚?
還不等謝不為確定,謝楷竟當真怒氣稍斂,捋須頷首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再越過謝席玉見謝不為,像是又想起了什麼,雖不再怒斥,但仍是重嘆,“只怕六郎並非無意吧。”
後竟有些惆悵,“我當你愛慕太子便是一心一意,可你怎麼轉頭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