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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感情令她舉步不前。
是她開始對蘇紅的權威感到恐懼了嗎?還是她逐漸明白了這其中的遊戲規則,明白她掙扎得越厲害,得到的失敗就越多?
她不明白,也理不清。可是她仍然具有敲門的勇氣,可是手還沒敲到門上,裡面傳出的對話聲令她停下了敲門的動作。
“我就說了吧,她和那群廢物肯定很合得來!”這個聲音很熟悉,在組長和櫻桃口紅這兩個人選中,她有些吃不準到底是誰。
“不管怎麼樣,你這次的眼光也太差了。居然招了個只會紙上談兵的人進來。”這個聲音她很確定,是曾經跟在蘇紅身後那群白骨精中間的一個。
“就是就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她穿的鞋子?球鞋?她居然穿球鞋到這裡來上班!”她低頭看了看那雙舒適而且穿了許久的藍白相間球鞋,不明白球鞋又是哪裡得罪別人了。
“那付樣子看了就不舒服,完全與我們這裡格格不入嘛!”這個聲音她從未聽過,低沉有力,泛出居高臨下的味道,“我這兩天來的好幾個顧客都問我們這兒是不是缺人,怎麼招童工來實習。”
門後面爆出一陣大笑聲。尚玫聽不出蘇紅是不是夾雜在裡面,卻也很清楚此時不是去尋求真相的時機。對她來說,最佳也是唯一的做法就是調頭轉身,回去那間位於地下停車場的辦公室。
如果說從蘇紅辦公室裡聽到的訊息完全是人身攻擊或者妒忌的侮辱,尚玫倒可以完全做到無視。對她來說這種東西從來沒有缺過,在學校裡,她坐著第一的位置一天,種種流言就不可能停熄。人身攻擊這種東西,不過是失敗者發洩憤怒與失落的狂吠,作為勝利者,她有義務承受這種攻擊。她並不介意,甚至還自認為貼心地當面對一個在辯論賽中輸掉的同學這樣說,並且對於那位同學暴跳如雷,幾乎突然得了心臟病的反應十分不解。
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那些白骨精們說的話也許摻進了誇張的情緒在裡面,可是其核心部分,則是十分正確及中肯的。她確實搞砸了人際關係,同事也相處不好。她的笨拙以及羞澀並沒有對工作做出有益的貢獻。更不用說對於時尚一無所知以及格格不入的打扮。也許在學校裡怎樣打扮無所謂,可是在這裡,顯然她的打扮已經對銷售以及顧客造成了誤會。
這並不是她的本意,可是確實是由她引起的。這事實無法令人忽略。真正令她沮喪及失落的是,白骨精們嘲笑得沒錯,她就是該被髮配到“養老院”。
這個事實令她的大腦像藍色畫面了一陣子——這是很嚴重的事情,自從上次申請博士失敗之後,她的大腦自出生以來才僅僅藍色畫面了兩次而已。
尚玫不知該去哪裡,在迷宮似的商場亂轉了一圈後,她把電梯按到了頂樓。開啟之後,眼前是個大會議廳的大門,大門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往上的樓梯。走廊很空曠,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順著樓梯往上走,黑暗樓梯的盡頭是一方藍天。
她迫不及待地奔了過去,看見的是一處欄杆圍起來的小平臺。唯一的東西就是樓梯延伸上來的小房子。在平臺的下面,看形狀,那才是整幢大樓的樓頂,有著透明合板搭建的遮陰處,素雅粉藍的磁磚上面甚至還修建了個微型游泳池,透明如晶石的水面漂亮得彷彿不存在般。而她所處的小小平臺,是樓頂的樓頂。
她對著游泳池方向的美景坐了下來,俯覽著遠處的城市景象。夏天的金陵有著透明的天空,以及炙熱的陽光。她卻對灑在身上的陽光毫無所覺,只是一心沉浸在怎樣反擊上面。
尚玫就是這種人。她會沮喪,也會傷心,更會痛會笑,可是她內心的理性部分仍然堅強而又頑固地佔據著全部思想。她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隨便說覺得落到谷底,就沒有權力再爬回頂峰。
正因為曾經在頂峰呆過,才會更有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