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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過他,也害死過他,夢裡她賠上了自己的性命,現實裡,她賠上了月和,算起來,是蕭洵欠她更多些吧,可她現在,已經不想再去計算了。
她只想擺脫這一切,無論蕭洵還是嚴凌。
她還沒找到家人,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還沒給月和選一個埋骨之地,她有那麼多事要做,她不能夾在他們的恩怨中,再次搭上自己的性命。
逃,她一定要逃!
「阿拂 。」
蕭洵在夢中又喚一聲,長臂舒展,將懷裡人又摟緊些。崔拂閉上眼,貼著鎧甲,聽著他慢而沉的心跳聲,漸漸睡去。
醒來時天已大亮,蕭洵早已醒來,躺在她身邊,神情晦澀。
崔拂翻身,摟住他的脖子,額頭貼著他的下巴,軟得像糖:「阿洵,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
蕭洵撫著她的頭髮:「什麼事?」
「你警告嚴凌,刺殺嚴凌的事,嚴凌為什麼從沒跟我提過?」崔拂斟酌著言辭,「我想問問清楚。」
頭頂傳來一聲冷笑:「是想去見嚴凌吧?」
「不是,」崔拂抬頭,吻著他的唇,「我不見他,我以後再也不會見他,阿洵,我只是想審審阿婉。」
許久,聽見蕭洵微啞的聲音:「好。」
第11章 身世
府衙外側,便是嚴氏的死牢,內裡沒有門窗,大白天也黑沉沉的,崔拂在門前停步,待眼睛適應了黑暗後,這才邁步進去。
蕭洵走在前面,抬眼看向通道盡頭的漆黑,那裡關著嚴凌,她千方百計,對他婉轉溫存,都只為了來這兒,但她,到底是想從阿婉嘴裡問出真相,還是想見嚴凌?蕭洵不能確定,冷聲提醒:「嚴凌也在裡頭。」
聽見她輕描淡寫應了一聲:「哦。」
這回答讓他意外,回頭看時,光線太暗,她躲在陰影裡,並不能看清臉上的表情,蕭洵停住步子:「你若實在想問,我準你去見嚴凌。」
心裡在冷笑,他怎麼可能讓她見嚴凌?她要是敢答應,他一定當著她的面,殺了嚴凌!
手被握住了,崔拂向他搖搖頭,神色極是篤定:「從今往後,我再不會見嚴凌。」
蕭洵覺得她的手軟極了,還很暖:「真的?」
「真的。」她說話的聲音像昨夜一樣柔軟,讓他心跳越來越快,「凡是你不喜歡的事,今後我都不會做。」
蕭洵死死盯著她,半晌,咧嘴一笑:「好!」
他握住她,用力一帶,將她重重摟進懷裡,大笑著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好!」
崔拂看見他露出尖尖的犬齒,像她記憶中那個愛說愛笑的少年,臉上熱辣辣的,連忙推他:「別這樣,都看著呢。」
叭,蕭洵極響亮地又親了一下:「讓他們看!」
他忽地彎腰伸臂,一把將她抱起,大笑著向前走去,牢裡陰暗潮濕,到處是散不盡的黴味兒,著實不算什麼好地方,但這些天裡,要算得此時,他心裡最為暢快。
不由想起三年前,頭一次遇見她的情形。
彼時大鄴與金城的戰事一觸即發,朝中屬意他為主帥,他素來膽大,便獨自潛往金城探查,誰知剛到城裡便遭到嚴氏伏擊,雖然殺盡對手,但也身負重傷,撐著一口氣逃到城外,昏倒在雪地中。
醒來時身上蓋著僧衣,鼻子裡嗅到幽冷的寒梅香氣,眼前是個尼姑打扮的少女,僧帽底下露出黑鴉鴉的頭髮,低垂眼皮昏沉睡著,輕盈得像梅花瓣上新落的雪。
他有片刻的恍惚,以為看見了觀音,隨即回過神來,一把扣住對方的脈門。
少女猛然驚醒,抬眼看他,眸子裡映出他的身影,那時候他聽見自己的心臟極是響亮的,咚地一跳。
就像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