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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八月初,是一年中最炎熱的天氣。金城郡,西山縣,方圓六十公里都是平坦的農田,視野所見都種植著小麥。只有頻臨龍鬚溝那片荒山野林中,地勢才有一點起伏——這也正是“憶苦思甜”補習班的所在地。
“一二一!一二一!”
頂著熊熊的烈日,一隊最大年齡不過十七,最小年齡十三的男女混合學生組合,穿著最吸汗的棉麻套頭衫,底下撒誇誇的及膝短褲,兩眼無神、繞著打穀場慢跑。汗水很快順著臉頰一滴滴往下掉,再精神的人被折磨個兩三個小時,也蔫了吧唧,跟缺水的稻穀一樣。
不遠處,早來一期的“學長”“學姐”們,每個人頭上帶著寬簷草帽,蹲在菜園裡拔草,給爬藤植物搭架子,待遇也不算好,不過比起學弟學妹們,強上幾倍了。至少累了,能坐在地上歇一歇、靠一靠。
被稱為“魔鬼”的指導老師徐冰,躺在涼棚下的搖椅上,一手拿著沁出冰涼水珠兒的罐裝飲料,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去去暑氣,一手拿著鞭子,時不時甩甩——不是擺架勢,而是真的會抽!
史悅而被抽打了三回了。
光潔的小腿肚上三道痕,到現在還沒消腫。
她至今不敢相信,明明是參加補習班,怎麼變成勞動改造了?感情這裡不是幫成績差的同學補習功課,而是少年監管所?
心情的悲憤已經無法言語。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衝到史家父母面前,大聲質問,是不是不想養我?早說啊,雖然沒到法定成年年紀,但要她獨立也行啊。《小蘋果》漸入佳境,不久後,別說養活自己,還能把從小到大欠史家的,一筆還清!
打穀場繞圈二十的任務結束了,一共十二個嬌生慣養的“四班”學生,無精打采的回到旅店。
這是附近百里,唯一的一家酒店,有三十四個房間,除了沒有電視,跟普通的標間配置差不多,有床具、衣櫃、衛生間,吃飯到二樓餐廳。此外,一樓有一間大的會議室,搬來桌椅,徐老魔往門口一坐,會議室自動成為自習室。
經過白天悽慘折磨的學生,有機會坐在有空調,有熱水的自習室裡,通常百分之百主動的學習,安靜的學習,認真的學習。
這也是“憶苦思甜”建立者的本意。再苦,能苦得過種田?體會過汗水滴在地上摔八瓣兒的滋味,幹什麼不能成?
因此,“憶苦思甜”名聲大噪,以所有學生成績生生拔高將近一倍的驕人業績,榮登“最佳補習班”榜首。好多家長慕名排隊等候,將自己小孩塞進來呢!
徐松玲要不是找了人疏通關係,怕是想進都進不來。
只是這種“福氣”,真難以消受。
回到房間後,她整個人往床榻上一趴,精神萎靡——剛來的七天內,她用盡一切方法跟指導老師鬥爭,代價是餓肚子,捱打。連續餓了兩個晚上,體弱無力,她才明白過來。
道理,大不過拳頭。
這裡沒人會跟她講道理,聽她說什麼人權不人權。非法拘禁就更可笑了,史家父母親自開車送她來,並簽訂了《‘憶苦思甜’補習班工作條例》,作為被監護的她來說,等於父母暫時轉移了一部分監管權力。
飢餓療法、暴力療法,都是“憶苦思甜”的一部分,特別針對初來者。《工作條例》上都寫著呢,如果學生堅持不聽指導老師的勸阻,老師有權針對學生的行為作出處罰。
“哎,悅而,別鬧了!有什麼好鬧的?你當初要是好好學習,成績看得過去,估計你父母也不會捨得送你過來。”
學姐室友這麼勸史悅而。
左右隔壁的偶爾也會來看她,跟她說一說前輩們是怎麼和指導老師鬥智鬥勇的。
“……不給飯吃,就去廚房偷東西。結果吃了變質的東西,拉了足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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