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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涼按電話裡提供的地點一路飆到目的地——這方面她是很有道德的,絕對比急救車跑得快。
這裡位處市區和郊區的交界處,像是城中村一樣的地方。房屋一棟擠著一棟,人就在房屋的夾縫裡呼吸著發黴的空氣,老舊落灰的牆皮連烏鴉都懶得落腳。
清水涼在迷宮一般的街道上轉悠了幾圈,終於找著了目的地的那棟六層樓高的空屋子。
這樣的高度在這附近很適合狙擊,清水涼據此判斷叫她來的那位應該是個狙擊手。
他的代號是蘇格蘭。
清水涼仰頭望了下六層樓高的樓房,深覺以自己現在的體力帶著醫療箱和必備的急救儀器上樓夠嗆的。
於是完全沒有良心地把電話撥回去,「摩西摩西,蘇格蘭是吧?你現在還能動嗎……能的話自己爬下來,我在樓下等你。」
結果等蘇格蘭真的下來了,清水涼立馬後悔得不行。
諸伏景光——怎麼是你!
過去了兩年多的時光,他下巴上留了些短短的胡茬——那是畢業典禮那天松田陣平這麼建議的;
他從樓梯的陰影中緩緩步下來,左手拿著狙擊ꞏ槍,一身黑衣凝固著最冷峭的寒風,那雙過去溫潤如水的目光此刻也像是蒙了黑漆漆的塵霧,再找不到曾經明明白白在那眼裡裝滿的情緒。
「醫生,勞煩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雖然說話依舊很有禮貌,口氣卻平靜得可怕。
清水涼從現在這個人身上找不到情緒……她以前想像不出景這樣的性格去做臥底會是什麼樣,現在她看到了,是這個樣。
清水涼三兩步衝上去,她突然的動作驚得蘇格蘭頓在原地。然後她就開始圍著人轉。
「你傷哪兒了?嚴不嚴重?難受的話你可以在電話裡直說讓我上去的,逞強算怎麼回事?」
蘇格蘭顯然不太習慣這麼熱情似火的醫生。尤其是她此時的態度似乎和電話裡不大一樣,活像是他是她走失多年、一朝復得的智障兒子似的。
「傷到了手臂。」
蘇格蘭其實也不必開口說明,這位熱情的醫生已然把他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親自確認了他的身體狀況,並且痛心疾首地數落他:「傷得這麼重……彈殼還卡在肉裡呢,幹嘛還自己走下來?你對自己的身體沒點數嗎?」
蘇格蘭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清楚——他傷的是手臂,不是腿,走下來是沒問題的,頂多是因為失血身體有點虛弱罷了。
漂亮的醫生女士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讓他感受到最貼心的醫療服務,這會兒一步路也不肯讓他走了,讓他就地坐在樓梯上的時候還把自己的黑風衣外套給他鋪在了地上。
……蘇格蘭都快懷疑自己是得了什麼明天就要死的不治之症,如今是在接受臨終關懷了。
生著一頭綢緞般銀色長髮的醫生看上去年紀不大,身子很單薄,黑風衣脫下以後裡面穿著件淺黃色的連衣裙,好像風大一點都能把她吹倒。
那張臉的膚色也蒼白得不正常,如果把兩人拉出去,別人准以為那個重症病人是她。
「醫生……」
女人輕輕「嗯」了聲,但沒抬頭,手下嫻熟地幫他剪掉傷口附近的衣料,蘇格蘭正要說點什麼,她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女人皺緊眉頭接起來:「摩西摩西,誰……沒空,讓他自生自滅吧。」
等她兇巴巴地結束通話電話,蘇格蘭當即決定,還是讓醫生安靜地處理傷口吧。只是在她想用麻醉藥的時候,他阻止了一下。
對他們這種臥底而言,最好能儘可能保持清醒。
醫生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下,以一種不太認同的神態同意了他的請求。
蘇格蘭確確實實鬆了口氣,看醫生那股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