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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挺會藏。」
在眼睛接收到訊號前,莫索特先聽到了一聲淡淡的冷笑,長空之上血紅的夕陽搖搖欲墜,他一直躲著的那個男人就站在房門與船欄杆之間的走廊上,瘦削頎長的身影裹在暗沉沉的一團黑裡,額前的銀色碎發掩著暗綠瞳孔。
他唇間咬著一支煙,香菸燃著裊裊火光,那微弱的火光彷彿馬上就會點燃他手裡的槍ꞏ口。
趕在他扣下扳機之前,莫索特先按下口袋裡藏著的控制按鈕,屋門上方「噗——」地噴出一股煙霧,正對著琴酒的方向。
琴酒下意識用手臂擋住眼,白色的濃煙像水流似的從身邊劃過,驚起了煙霧報警器的聲響。四方聞聲而動的客人轉眼把走廊圍了個水洩不通。
有的人疲於奔命,有的人呼朋引伴……等船員慌慌張張地抱著滅火器趕來,煙霧和莫索特都已經散了個乾淨。
「火呢?火在哪裡?」
琴酒臭著臉站在房門口,「滾遠點。」
船員不太服氣,扭頭對上男人冰冷的眼神,又覺得對待客人還是得多點耐心。
「您小、小心點……在船上失火很麻煩的。」
他嘀嘀咕咕地趕去疏散圍觀群眾了。
被叛徒從眼皮子底下逃掉的琴酒此時心情絕對稱不上美妙,他走進房間,拿起一瓶水兜頭澆到床上睡意正酣的女人身上。
「誰……是誰要謀害本王?」和他同樣色澤的長髮濕漉漉地黏在脖子上,女人猛地睜開一雙綠翡翠色的眼睛。從床上彈起,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緊接著和他對上眼睛。
「琴酒大——人!你也死了嗎?你死得好……」
琴酒忍無可忍地朝她腦袋上打了一下,又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水,「閉嘴。」
清水涼聽話地閉上了嘴。
琴酒忽然覺得自己把這女人弄醒就是個錯誤。
清水涼抓起毛巾擦擦頭髮,又摸摸自己還健全的手腳,對琴酒的臭臉半點不在意——反正習慣了——
不如說,發現自己沒被幹掉後再看到琴酒那張厭世臉也覺得分外親切了。
「呀,你是特意趕來救我的嗎?」清水涼醒來不久,又振奮起精神。
她靠在床上,刻意擺出一副柔弱無依的姿態,「人家好感動啊,你的身姿真是太偉岸了。」
雖然她的動作還算標準,臺詞卻未免念得太過敷衍,像是一塊石頭,塗了層紅就拿去當番茄賣了。
另一位演員顯然沒有親自配合她的打算,他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指把小黃鴨的一隻眼摳下來——動作兇狠得彷彿是在摳它主人的眼,然後把眼珠子放在唇邊。
就在清水涼以為他要把這玩意兒啃一口的時候,他對著眼珠子說話了:「做好準備,見到人就立馬射ꞏ殺。」
清水涼瞪大眼睛,滿臉難以置信:「你竟然給我安竊聽器?你好變態,這麼喜歡聽我說話完全可以聽真人的嘛!」
琴酒側過頭,勾著唇角諷笑道:「聽你說話?聽你怎麼在任務期間睡懶覺嗎?」
清水涼紅著臉梗起脖子:「你、你這人怎麼還翻舊帳呢?」她的嗓音小下去,「這事兒不都翻篇了嗎?」
琴酒這會兒倒很講禮貌了,他對清水涼用居然算得上親切的口吻慢慢說:「要是被那隻老鼠跑了,你就可以在柏林先給自己準備好墓地了。正好,你不是很會討價還價嗎?」
清水涼對抓叛徒這項事業頓時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激情,為了展現誠意,她甚至從小黃鴨揹包裡掏出一個記事本,翻過前幾頁的柏林旅行攻略,抓著筆一臉嚴肅:「您說——莫索特現在在哪兒?小的去哪兒給您把他抓來?」
琴酒似乎被她這句話氣得不輕,有好一會兒都只是用一雙暗幽幽的眼睛冷冷地瞪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