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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晟輕輕冷哼一聲，轉過頭往自己辦公室走，一邊走一邊喊道：&ldo;程軼，給我過來下。&rdo;

聲響宛若撕破寧和空氣的一個雞毛撣子，憑空驚起浮沉無數。

畫室裡的沈韞放下畫筆，她想，王應峰走了?

從咖啡館回來，劉晟已經在辦公室，王應峰直接和他去談，沈韞也就回畫室，只是沒有立刻下班走人，而是在等。

她想，王應峰的單子，怎麼著也不能比之前那位陳老闆的少。

劉晟的火機在辦公桌上，他彎腰去拿，點燃之後噴出一口煙。

&ldo;王應峰說回頭照片給我，最遲明天。&rdo;劉晟點著香菸頭，也沒讓沈韞坐下，她站在門裡一點的位置。

兩人，互相遠遠對視。

一會兒，沈韞見他許久沒有下一句，只是特別有城府地在抽菸，她憋不住自己問道：&ldo;我能拿多少錢?&rdo;

&ldo;呵。&rdo;劉晟一屁股坐進沙發，&ldo;事兒都沒辦，就想著拿錢?你也太著急了吧?&rdo;

&ldo;所以，我能拿多少錢?&rdo;沈韞不屈不撓，跟這個人，沒什麼好迂迴的。

劉晟沒想到她還敢繼續問，聲音放尖，&ldo;媽的，你本事見長，脾氣大了是不?我跟你說你，要不是老子開著門面，就憑你，畫得再好又怎麼樣?誰他麼認識你?臭‐‐&rdo;

沈韞將手臂抱起，冷冷地打斷他：&ldo;我缺錢。&rdo;

其他話都不再多說，沈韞篤定的是，劉晟一定知道程軼缺錢這件事，而至於他是不是清楚程軼媽媽這邊的情況則不得而知。

但沈韞的直覺讓她覺得，晟哥是大致瞭解程軼的情況的。

劉晟剛才那句話憋著沒說，難受的要死，手指一揚，噴著唾沫星子罵她：&ldo;臭不要臉!&rdo;說完氣得擼了一把背頭，&ldo;你滾滾滾!&rdo;

沈韞從善如流，挪開腳就要出去，又被他喝住，&ldo;回來，你他媽現在真的是，我跟你說，程軼，人呢，要知道見好就收。&rdo;

聽上去頗有好言相勸的意思了。

沈韞沒說話，但是她對這句話深以為然。

&ldo;1萬，不少了吧?&rdo;劉晟這回很爽快。

沈韞心說，這不是少，簡直是等於無。想想程軼的處境，她點點頭表示認同，&ldo;那還有什麼事嗎?&rdo;

劉晟覷了她一眼，畢竟才二十一二歲，年輕、生嫩。

他想到之前拿著那畫以及畫室裡程軼上課留下的草稿作品去給圈子裡一個朋友看，那朋友說什麼來著‐‐小劉，你從哪兒撿了個會生大金蛋的鵝?

煙霧冉冉升起，眼前這人，會生金蛋?擱在以前，劉晟沒想過，但現在，他覺得值得深思熟慮。

&ldo;有個畫展，6月中的，我讓朋友捎帶上你，你出幾個作品看看?&rdo;

&ldo;最近沒時間。&rdo;沈韞直截了當地道，想了想又追了一句，&ldo;參加有錢嗎?&rdo;

&ldo;我艹!你滾吧程軼，你他媽別逼老子，逼急了老子真的治你!&rdo;

劉晟看她呲溜一下跑出去，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細聲細氣的程軼哪兒有現在這個德行?

但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

手邊的打火機滴溜溜地掉在地板上，他驀地想到，不久以後程軼會越來越不好控制。

這個念頭來得又急又猛，他想，可別一分錢都沒賺到，就讓這大肥鵝給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