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前世今生(第2/3 頁)
裡要債,才知道要管,房祿軍卻已經積惡成習,哪裡還能管得了。
前世房祿軍死後,從容獨自拉扯三個兒女,還有一堆賭債——其中不少都是房祿軍打牌時借的族中兄弟的,後來經過這些叔伯合計,房祿軍欠的所有債都人死債消,誰都不許來要。
但從容還是偷偷的打聽清楚,經過十多年,一筆筆地還清了。
那些賭債,以房長安後世的眼光,不到兩萬塊,少挽救幾個失足學生妹而已,根本不算事,但在這個年代,卻實實在在地就是壓在整個家庭上空的一座巍峨大山!
從容外出打工,起初一個月不過六百多塊的收入,要養活三個孩子,還都供著讀書上學……其中過得怎樣日子,什麼滋味,這世上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房長安只清楚記得,老媽出去打工前,三十六歲,看起宛若二十許,臨走前去學校看自己,同學都以為是自己的姐姐。
等自己大學畢業後,老媽看起來已經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歲……
由於房祿軍的不爭氣,從容對打牌喝酒深惡痛絕,從小到大對三個子女的教育就是:“長大之後你們三個都要離開馬家溝!一輩子不要回來!一輩子不能賭博!我要看到你們誰打牌,就用老鼠藥把你們毒死!”
這些經歷都使得房長安對家鄉充滿了厭惡,重生前他雖未婚,卻已經早早考慮要自立堂號了,就叫「長安堂」,跟這邊斷絕任何關係。
後世的房長安回到現在,這種心思也並沒有淡去,他沒有什麼要造福鄉梓心思,風氣不是一時一刻養成的,也不是三年五年就能肅清的。
更何況,想要跟本地改變農村中的惡習,還要從上面抓起。不說別的,就村後那條通往鎮上的路,從小大,自己記憶中為此挨家挨戶的「起錢」修路,不下於四次。
錢都繳了,路呢?
一點煤球渣子鋪上去,一個月就沒了,這還算是好的,至少有動靜。
而且有這樣一條路在,房長安絕不相信只向下面伸手。
後世國家精準扶貧,路倒是修好了,家家戶戶也有錢了,都開始蓋樓房,於是眼裡心裡就只剩錢了。
房長安雖然幼遭大變,但壓力都被老媽扛了起來,後來弟弟房長明初中沒畢業就出去打工,也幫著分擔,他雖然是老大,可因為成績好,都拼了命讓他安穩留在學校裡面讀書,除了埋在心裡的愧疚、拮据的生活費之外,並未真正直接去面對過生活的壓力。
房長安本身也成熟的晚,高中時叛逆還亂花錢、胡混,做過不少自己後來都想扇自己的錯事,進入大學見了世面,才真正慢慢開竅。
大學畢業後,他藉著移動網際網路的東風,也開了家小公司,每年掙個上百萬不算太難,在大城市裡這種小公司比比皆是,一陣風過來死一片,但在村裡面,可就是人人豔羨驚歎的大老闆了。
原本被人人瞧不起的一家人馬上成了香餑餑,揚眉吐氣固然痛快,但見識到了這些血親族人們的巨大態度反差,卻讓房長安對這種市儈惡俗的嘴臉更增厭惡。
房長安少年遭逢變故,飽嘗人情冷暖,一些看法難免偏激,事實上他自己也能意識到,「倉廩足而後知禮儀」本就是正常事。
他相信隨著國強民富,家鄉的面貌也會跟著改變,但自身經歷記憶太過深刻,他不想去參與或者推動這個過程,只想遠離,在一個已經知禮儀的地方安居樂業,一家人過自己的小日子。
房長安輕輕吸了口氣,這個年代的農村,空氣不說比大洋彼岸好多少,因為他沒去呼吸過,但料想應當也不會遜色,混著雨後的水汽,清新溼潤,讓他精神為之一清。
他努力拓展思維,想著能借用的資源,但數來數去,仍找不到一個可有借力的點,原本胸中激盪的豪情不禁有點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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