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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傳出去,明白的知道你是個心疼姑娘,又素日口無遮攔,不明白的還當咱們姑娘對嫡母心懷怨憤呢!”
芷蘭撅撅嘴,但也知道汀蘭是為著她好,到底沒再吭聲。
那姑娘垂下眸,眼底閃過一抹冷色,抬頭時卻很溫柔:
“很是,太太最是個慈愛厚道不過的人兒,就是行事看著偶有偏頗處,到底敏妹妹年幼火氣大,政兄弟又備著下場更是辛苦,連老太太也吩咐過了,一切可緊著他來,畢竟便都是嫡子,這嫡次子也只得自己求功名去了,再不怪太太心疼的。”
她這話說得委實有意思,芷蘭熄下去的氣焰又忍不住囂張了起來:
“可不是!雖是老太太和國公爺都有話在前頭,太太也太當回事了!政二爺日後也不過與後頭那些人一般的身份罷了,倒好意思將姐姐們也都越過去了!可真是……”
她這話越說越不像,偏那姑娘只是含笑聽著,汀蘭一開始還忍著,到底忍不住,又勸:
“有些事情心裡明白也就是了,說出口了,倒成了姑娘的不是。”
好說歹說的,總算將芷蘭勸了開去“看看姑娘早起就說了的綠豆百合湯怎麼還不來”,自己則親手端了一盆子井水,取了扇子、隔著盆緩緩扇著。
那姑娘頭也不抬,只顧端詳自己指上新染的胭脂色,口中卻道:
“這事兒何需你親自動手?讓小丫鬟子來就是。便是小丫鬟年幼力弱不頂事,尋個婆子也使得。”
汀蘭淺淺一笑:“讓她們來,誰知道會不會輕了重了,熱了姑娘還是縱得姑娘貪涼傷身呢?總要奴婢自己動手才放心呢!”
又道:“芷蘭看著倒也是個得力忠心的,就是嘴上少了個把門,脾氣又急了些。”
那姑娘似乎終於看滿意了指甲,抬頭挑眉:
“我倒覺得是你太仔細了呢。左不過芷蘭也就是在咱們自己屋裡才言語隨意些,在外頭可是最規矩不過的——
我這屋子也不比東廂那位,白佔了個‘長’字,卻是個連屋裡頭丫頭婆子都轄制不住的
——我這兒,就是再隨意些,又怕什麼?”
汀蘭溫婉一笑:
“姑娘有咱家舅老爺們護著,咱們姨娘又是正兒八經的良家子,自然不是東廂那位能比的。
只是如今姑娘到底大了,正是要緊時候,姨娘再怎麼得國公爺親眼,舅老爺們再如何再國公爺那邊有體面,到底也不能越過太太給姑娘議親——
姑娘就當疼疼奴婢,縱我多叨叨些時候,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罷!”
這汀蘭說是國公府裡頭的家生子,父親卻曾受過她口中那“咱家舅老爺們”的大恩,兄弟更是得了國公爺恩准贖出去,如今也正在“咱家舅老爺們”手下聽用——
說到這裡,就要先解釋解釋這“咱家舅老爺們”究竟何人。
卻原來,依著禮法,不覺嫡庶,本也只能認那嫡母家的兄弟做舅父,然而這位姑娘又不比別個:
賈大姑娘的姨娘於氏乃是奴婢出身,便是因著與國公爺年少有情,又在情濃之時產後血崩去了,硬是掙了個姨娘體面,賈大姑娘還差點兒成了記在太太名下的嫡女,可到底奴婢出身的妾室再抬舉也是個賤妾罷了。
這位姑娘,嗯,乃是國公府行二的姑娘,比賈大姑娘將兩歲,她家姨娘秦氏最初也及不上於姨娘的愛寵濃厚,可秦氏一家雖也是國公府屬下,卻不比尋常奴婢,乃是部曲出身,她父祖都是跟著老國公爺上過戰場立過功的,六七品的武官說起來不算什麼,但幾代人戰戰兢兢服侍了老國公爺、又繼續忠心耿耿為著如今的國公爺,便是寵愛不及於氏,也很得了幾分敬重體面。
就是國公爺偶爾也會口誤說一句“你舅舅如何”,縱是當著太太的面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