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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滴血的髮色輕易地捕捉了她的視線,在百人簇擁中甚是顯眼。他亦俯視著她,眼裡騰燒著比他的髮色更為殷紅的東西。
而石牙山的背面裡,便是那圍困的三千兵士了。按雙方要求,羌羯先放兩千的人,夏涼將人交過去,羌羯再放餘下的一千人。
眼下,被困了一日的夏涼軍正緩緩地移出狹隘的山谷,兩千人按捺著似箭歸心井然有序地登上了返航的渡船。這個過程有些漫長,恐懼一點點侵蝕著她的耐心,對面眼神陰翳的男子讓她有些畏懼,她只得暗自將目光移向撤離的軍隊,迫使自己不去想接下來的事。
兵士們似是蟻群般從狹隘的山口中逃出,再行幾百步便是明月河了。明月河發源於羌羯中部,流至石牙城處受山勢影響,河道如九曲迴腸般蜿蜒。石牙山一脈峰嶺眾多,又斗折蛇行,河水行至隘口,將山石衝出鋒利的形狀,而山石也阻隔了河水的去向,是以水流並不疾,河道亦多狹窄。少數幾處港闊水深之地,又有重兵把守。她並不太懂軍事,只是看著這形勢暗覺此仗恐怕打得兇險了。
時刻一分分過去了,兩千人亦如數撤離。齊浦青向她遞了一個眼色,她便走了過去,齊浦青持劍跟著,羌羯那方也派了人前來,大汗也在其中。
她微微仰首,藉著煌煌燈火將近在咫尺的男子看清。這便是羌羯的新大汗西格·赤瑞斯蘭,看著自己一步步走近,他目中分明跳耀著欣喜的焰火,紅髮在濃黑的夜幕中染得如同凝固的暗流,風中招搖,一絲絲懾著她的心魄。
他立時下了馬,不顧齊浦青會否突襲,將迎上來的她緊緊抱在懷中,未言一字,只是摟著她的力度時緩時重,彷彿想要將她納入自己的魂靈中,卻又生怕弄疼了她。她微微調整了呼吸,強自鎮定,清淺一笑,柔中帶戲地喚了一聲:“大汗。”
西格先是一怔,而後緩緩放開了她,說道:“秋荻,你以前從來是直呼我的名字的。”
她微垂首,笑道:“還有人看著呢,再說你剛登上王位,我叫兩聲讓你過過癮還不高興啊?”見他自己道出了舊時稱謂,她便放下了心,齊浦青只告訴了她一些秋荻的性情,更多的還需她見機行事。
這一笑,西格便放下了戒心,向他身後尾隨的一騎點了點頭。她方留意到,此人戴著面具,身形隱於深藍色大氅之中,既看不清容貌,也難辨形影。只見此人向親兵傳了令,夏涼餘下的一千兵士終於得以放行。
前方的兵士已從山口走出,如針線般牽引向船邊。這便是最後的人了,若羌羯此時反悔,夏涼難有還手之力。
此時,隨西格而來的一名黑騎向他低語了幾句,說的是羌羯語,她聽不懂,只是感到身後的齊浦青驀然握緊的劍柄。
西格搖了搖頭,黑騎便以眼神請示了戴著面具的男子,他亦是搖頭,更說道:“大汗不會希望拿秋荻小姐的命冒險。”竟是一口純正的中原話。
她原以跳得平和的心跳倏地蹦了一下,許多疑慮隨此人開口湧來。她從齊浦青那兒得知秋荻是大汗的一名侍妾,那麼此人喚其為小姐又是何故?她一直擔心若西格要求侍寢怎辦,一兩次可以搪塞過去,久之難免起疑,雖不曾想長瞞下去,但亦不能太快被揭穿。若秋荻與西格間尚無夫妻之實,她會輕鬆許多。
但眼前這人特地說了中原話,是不懂羌羯語,還是暗示她什麼呢?一個羌羯的將軍,不懂羌羯語未免難以置信。眼下他於陣前刻意向她表達了這層含義,總讓她有種被看透了感覺。撇開他是否識破了她的身份不說,單就他意識到夏涼也留了後手這點,便知不簡單。
畢竟與虎謀皮,不敢不防。她已預先服下一味奇毒,身上帶著解藥。若是羌羯反悔,齊浦青便會以解藥要挾,想必這位願以三千兵士換一個侍妾的大汗不會不答應。那名黑騎分明是有此意圖,而戴著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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