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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他跑出去之後幹了什麼,只知道事發一個多小時後,宿城警方才接到了語無倫次的報警電話。
錢包、手機被收繳,紀苗苗慌不擇路跑了很久,等確認沒有危險後才想起來應該借部手機給他哥打個電話。
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借了,他又發現自己壓根不記得紀戎的手機號碼。
孟晏杵在一旁,幾次三番想開口問,能不能讓紀苗苗離紀戎遠一點,又在看到紀母通紅的眼睛時忍了下來。
如果要說是誰給裡面那個人帶來的災難更多,應該是他吧。
他有什麼立場要求別人?
&ldo;目前也沒法進去探視,我會在這裡守著的,媽媽回去吧,家裡離不開人。&rdo;最終,孟晏這樣開口勸說。
紀戎不在,他到底成了一個煩惱的大人。
三天後,孟晏才被允許進icu探視。
紀戎埋在密密麻麻的管子裡,一直沒醒。
短暫的十五分鐘裡,孟晏一聲不吭,固執地伸著手一遍遍摸著紀戎露在外面冰冷的腳,想替他暖一暖。
玻璃給陽光鍍上一層不明顯的彩,因為有了光,平整的地面被分割出邊緣筆直又不規則的形狀。
孟晏找了個陰影處,將被褥捲起來當坐墊,又掏出張新的試卷趴在低矮的窗臺寫,寫著寫著,他就要走神朝窗外看,等意識到陽光逐漸刺眼的時候,再挪一挪位置。
晚上,被褥攤開就是他的小床。
連續兩周,孟晏一直守在icu門外,幾乎是寸步不離。
一天的時間好像被分割成了兩種速度,進去探視的十五分鐘眨眼便過,在外面的二十三小時四十五分鐘慢得人心慌。
他的人生彷彿一個破風箱,原本到處漏風,被紀戎撿回去仔仔細細修補好,現在又重新摔壞了。
只是這一次,外表看起來毫無變化。
楊羽勸孟晏在樓下開個病房,等能探視的時候來看兩眼,畢竟孟晏的手腕和胳膊傷得很重。
皮外傷雖然沒有性命之憂,恢復起來也是格外疼的。
孟晏不肯,&ldo;其實我習慣了睡地上,不會睡不好。&rdo;
他一向固執,沒人能勸得動。
楊羽只好天天大老遠來給孟晏送吃的,再多陪他坐會兒。
&ldo;真的不用這麼麻煩。&rdo;孟晏沒有胃口,只是單純不想拂了楊羽的好意,機械似的往嘴裡塞著飯菜。
&ldo;紀先生以前閒聊時跟我說起過,他最高興的時候,是你上秤漲了體重的時候。&rdo;楊羽心裡難受,想勸孟晏多吃點。
孟晏聞言低頭扯了扯嘴角,他也發現了。
紀戎的日記本最後一頁,記的是他每次的體重記錄,如果漲了,紀戎會在後面畫個笑臉,如果不理想,他會畫個哭臉。
&ldo;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對我這麼好的人?&rdo;孟晏喃喃自語。
楊羽垂下眼睛,不知說什麼好。
&ldo;其實我剛和,剛和他住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把小區裡的廢紙殼和瓶瓶罐罐往家裡撿。&rdo;
&ldo;一開始我偷偷藏在房間的櫃子下面,後來他發現了,幫我收到寬敞的陽臺上攢著,攢夠了量再領我去賣給丁老頭,拿著那幾塊錢給我買冰淇淋吃。&rdo;
&ldo;他甚至沒有批評我一句。&rdo;
&ldo;後來我才知道,丁老頭每次給我的零錢都是他提前放好的。&rdo;自顧自說著話,孟晏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這些天,他簽了無數封家屬知情同意書,木著腦子聽著各種難以理解的醫學術語,常常對著試圖向他解釋原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