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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知些內幕的又搖首&ldo;聽說是繼室之女&rdo;&ldo;長公主才歿了多少年,繼室怎會有這麼大的女兒?&rdo;&ldo;噓‐‐皇后殿下正為這事不痛快,去殿裡伺候留點心。&rdo;
……
朱令月踏入椒房殿,秋日之陽暖而不烈,一入陰影,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正殿莊嚴,焚涼絲絲幽香。
她小心翼翼抬頭,見朱晏亭端坐鳳坐,目光沒有絲毫偏斜,正對著她。
朱令月撲通一下跪倒,抬起雙眸,淚水便從眼角留下來,哽咽道:&ldo;長姐……&rdo;
朱晏亭惑然歪首:&ldo;這是做什麼?&rdo;
&ldo;從前的事,是阿月懵懂無知,我不知陛下與長姐早有婚約,遵從父母之命去琅琊待選,一定要長姐傷心了。阿月悔不當初,求長姐寬恕我。&rdo;她邊哭邊訴,胸口輕抽,一雙宛如雲澤之麋的杏目通紅,不過片刻,臉頰脖頸都哭紅了。
朱晏亭一言不發。
朱令月抽泣著,幽幽嗚咽之聲在曠殿似有迴音,四下靜得極了。
她俯首膝行數步,在堪堪能望見皇后金絲蓮花繡履的地方俯首下叩,額狠撞磚地。&ldo;求殿下恕我。&rdo;
她幾下磕去,額際通紅一片,神情懊惱無比。
這令人心折的美人落淚愧悔之景,任誰見了心都要軟上幾分,就這氣氛凝滯緊繃的當頭,一聲低笑響了起來。
朱令月面掛熱淚,愕然抬首,見朱晏亭竟然在笑。她身體歪斜一側靠著引枕,彎彎笑目對著她,道:&ldo;阿月都這麼說了,孤便不怪罪你。&rdo;
朱令月僵了一會兒,破涕為笑,伸手去夠她的衣擺,正欲像往日那般撒個嬌,便聽她溫聲道:&ldo;阿月,你退婚吧。&rdo;
朱令月手僵在半空,期期艾艾抬起頭,見朱晏亭神情不似玩笑,忙道:&ldo;長姐……為何?&rdo;她語氣稍稍一促:&ldo;我……我嫁給太后的侄子,我家和鄭家就方便說話了,太后說這樣於殿下而言是好事。&rdo;
朱晏亭垂目望著她,輕嘆一口氣。
&ldo;為何要退婚,那日在舞陽公主的生辰宴上,我為太后陳情時已盡訴了‐‐凡事不可操之過急,我們家現在的光景,還不是能攀得上太后殿下母族的時候。&rdo;
她聲音放低:&ldo;況且……換丞相的風波最初就是因為我墮馬所致。你這個時候嫁給丞相的兒子,外人怎麼想丞相、怎麼想我呢?&rdo;
&ldo;瓜田李下,本就是該避嫌的時候、這件事,對兩家都不好。要結兩姓之好,也不急於這一時。阿月可退了婚另擇貴婿,我為你做主。&rdo;
說著一招手,宮娥捧了一卷絹書過來。
朱令月見其中寫了幾個人的名字,身後跟著官爵出身,俱是州郡之間的青年才俊,卻無長安貴家子弟。與武安侯世子、丞相嫡子更是雲泥之別。
她握著絹書的手攥緊,低垂著臉,半天沒有說話。
朱晏亭一動不動,靜靜等她回答。
她沉默良久,聲如蚊蚋,從幾乎要戳到胸口的下巴處傳出來:&ldo;可……可聖上的旨意,我一介民女,怎麼敢違抗呢。&rdo;
&ldo;太后和陛下都不是強人所難之人,是你的婚事,你執意不願,直陳太后、陛下,無人能勉強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