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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淄王后聽她說的在理,點首相允,復整衣袍,肅容而赴。
……
世人有成見‐‐楚女渺渺有神,必具纖纖細腰,質若纖柳,神如旖霞。更何況是得今上幼時親口所贊&ldo;神女&rdo;之人。
臨淄王后和若阿看到朱晏亭的時候,二人皆怔了一怔,未想到對方竟是絝褶玉冠的裝扮,望之敞闊明亮,甚至有三分英氣,只惜趕路而來,風塵僕僕,未及膏沐。稍掩其華。
朱晏亭一見王后,當即揖禮。
若阿待她行完禮,搶先屈身,朱晏亭忙讓禮。
臨淄王后親手扶朱晏亭起來,指著若阿道:&ldo;這是我弟弟的女兒。&rdo;
說著扶她坐身側,朱晏亭再三推讓,只肯坐下首賓位。
王后見她孤身而來,遞的也是私人的名刺,心裡已有幾分計較,面上不現,只輕嘆道:&ldo;上一回見你,你還是個未足十歲的小丫頭,那時候你母親還在,還與我賭六博戲來著,她擲六博擲得最好,總笑我笨拙。音容笑貌,宛然在前……轉眼間,噯,世事何速!&rdo;
臨淄王后提起長公主,言語裡唏噓哀傷,倒不是作偽‐‐
朱晏亭的母親與臨淄王是同時封的國,而如今臨淄國喜臨盛事,章華國已不復存焉。
兩相對比,顯得淒涼。
聽說奪國設郡以後,將士不存,臣屬皆泯然庶人,恐怕曾經盛極一時的章華國,如今殘存的所有痕跡就是面前這個伶仃孤女了。
臨淄王后望著她,目光逐漸柔軟。
朱晏亭眼睫輕閃,似為所動,語氣微哽:&ldo;斯人已矣,王后記掛先母,晏亭不勝感懷,銘之於心。&rdo;
頓了一頓:&ldo;此番不告而擾,有失禮數,請王后恕罪。&rdo;
臨淄王后心如明鏡,輕聲道:&ldo;好孩子,論親,你還要換我一聲舅母,你能找上門,舅母很欣慰,有什麼難處,你且說罷。&rdo;
……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王后從迎暉閣步履急切的走了出來,招人來問:&ldo;陛下駕幸扶桑苑,歸來否?&rdo;
下人回:&ldo;回王后,皇上正與大王等賞玩天馬,據說大將軍敬獻一勇士,正馴服天馬,聖心大悅。&rdo;
聞此言,跟在王后身後的朱晏亭面色微微一白。
王后疾步之下,鬢上步搖微微晃動,她回頭望向朱晏亭。
復詢問:&ldo;可否等陛下從扶桑苑回蒼梧臺再覲見?御苑危險,你一個女子,極為不便。&rdo;
朱晏亭嘴唇一抿,因為情急,連眼眶亦泛著紅。
劉壁派出的斥候已打聽到李弈前來琅琊,拜見過大將軍之後,就不知所蹤,並未迴轉。
李延照一客居琅琊之身,莫名敬獻馴馬的勇士,很不尋常。
上次他曾見過李弈眨眼之間制服雙馬,讚嘆過他的勇力。
如此看來,這個勇士十有八九便是李弈。
朱晏亭和皇帝在乘輿上有過短暫交鋒,知其性情莫辨,極難揣測,萬不敢冒須臾之險‐‐若他見了李弈,盛怒之下,下了旨意。
之後再有翻天覆地之能,恐也無計可施。
咫尺之間蘊風雲驟變,亟需止禍於未然!
王后見她神情大變,似有萬般艱難在口難啟,她輕輕咬牙,沉吟片刻,果決道:&ldo;交給我來安排。&rdo;
……